于是,次日一早,阿姐下去买早点时,小乔多要了两个酱肉包。
鲜甜鲜香,可口美味。
小乔吃完有点意犹未尽,阿姐又递了两个过来,笑说:“你还要吗?我减肥呢。”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呢。”
小乔接过来,跟孩子一人一个,吃得满嘴流油,浑然没瞧见隔壁床阿姐略带嫌恶的眼神。
接着又是中餐和晚餐,小乔也没客气什麽,几乎吃光阿姐拿回来两荤两素,直撑的肚皮发圆,摊在阿姐的病床上,浑然没了初见时的局促和小心。
她觉得这些就是老天开眼,让她拙荆见肘的生活忽然掉落了位财神爷。
等冷静下来,小乔也觉得有些害臊,抹不开脸面没话找话地搭腔。
“阿姐,你一个人住院,怎麽也没见人过来。”
阿姐低头剥橙子,头也没擡道:“我这不缺人手,再说,我能跑能动的,别人来我还觉得麻烦。”
“阿姐,你结婚了吗?”
“结了,我生了两个孩子,小的是个男孩,比你姑娘大一点。”
小乔点点头又说:“阿姐瞧着就是个好福气的,不像我,一天福没享到,一回头全是自己找罪受。”
这一次,阿姐没搭话,将剥好的橙子递给小乔女儿,小孩子脸上笑嘻嘻,捏着橙子往嘴里塞,阿姐又掏出帕子小心擦拭她嘴角渗出的汁液。
动作轻柔,十分亲昵。
小乔瞄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就忽然觉得这个人对自己和孩子有点亲昵过度了些。她从人家病床上爬起来,抽了张纸巾将孩子揽在怀里,装模作样地擦嘴,不捉痕迹地挤在中间。
阿姐看得出来,便笑着坐回自己的床位。
“天气暖和了,我瞧着孩子有些上火,多吃点水果是好的。”
“阿姐真是有心了。”小乔擡头问:“对了,阿姐,怎麽没见你孩子过来看你。上学了吗?”
阿姐摇摇头道:“没呢,他在另外一个医院住院,跟我一样,遗传的。不过他比我幸运,也许不久就能跑能跳了。”
她说着话,眼睛却盯着小乔的女儿。
只是一眼,小乔瞬间毛骨悚然,只觉得整个人掉入冰窟窿中,浑身忍不住打颤儿。
阿姐说完,便转身离开。
小乔忽然想起什麽,拿出手机给临平打电话,空号,尝试无数遍仍旧是空号。接着她又给前两天送东西的那位打电话,接得很快,对方一口叫出她的名字。
“乔女士,怎麽了,是要出院了吗?”
小乔整个人在发抖,又怕是自己疑心太重,只含糊其辞地问道:“请问,我们病床是宋总给安排的吗?因为我们住进来时,说床位紧张,至少得有几天,这不第二天您过来後,就通知我们有床位,是不是您帮忙安排的?”
对方似乎想了片刻,在电话那头道:“这个倒是没有,他只是让我替他送点东西,带几句话。不过有病床不是好事吗?孩子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小乔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麽。
巨大的轰鸣声贯穿整个身体,她再也遏制不住地捂住嘴小声抽泣。
“您能给我一下宋临平的联系方式吗?我找他有急事,非常非常急。”
“抱歉,我也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他之前的号码好像注销了。”
小乔哭出声,她捂住嘴不敢惊动孩子。
“那您,您现在方便来医院一趟吗?可以接我们出院吗?我可以给钱的,求求您帮帮忙。”
“抱歉,我现在不方便。我目前不在国内,最快的话也要一周後回去。”
小乔没再说什麽,她听见阿姐跟导台护士打着招呼。
她似乎跟医院里的每一个人都熟悉,就连查房的医生对她都恭敬有加。
小乔现在只希望是自己疑神疑鬼,她把孩子抱在怀里,假装哄孩子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阿姐很快进来,见她这样小声问道:“怎麽了这是,又烧了?”
说着,要伸出手去试孩子的额温。
小乔猛捏了下孩子腰间,孩子吃痛哇哇大哭,小乔哄得越发大声,眼看着孩子越哭声越大,才扭头道:“阿姐,麻烦你帮我喊一下医生,怎麽好好的就哭个不行。”
“哦,好好好。”
阿姐刚出门,小乔便将现金好证件塞进贴身衣服口袋里,一手捂住孩子口鼻快步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