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在照片的右下角,一个半蹲着的身影落入幸芝眼睛。
她指着那人问:“是这个吗?”
“你怎麽知道?”
阿温瞪大双眼。
因为少女的眼睛一直试图穿过相纸望向背後的少年。那麽亮晶晶的眼睛,幸芝不会看错。
她翻看毕业照的背面,每个人都对应和名字,除了那个女孩,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并不希望有人记得她。
“没有名字。”
幸芝低声道。
“这个照片还蛮清楚的,我来试试看。”
阿温从二楼一跃而下,飞快的坐在检索处的电脑前。
开机。
老式驼背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刚刚走下台阶的老陈几乎一个趔趄,稳住身子不断驱赶着临平。
“走,快走,别停下来,走啊,离开这里!”
临平却站在原地不动。
他竖起耳朵确定声音来自紧闭的室内,转身将孩子交给老陈,擡腿走上台阶。
“宋总,宋总。”
临平已经站在紧闭的木门外,隔着缝隙朝里面张望。
两台自动开啓不断闪动屏幕的电脑。
飞在半空中的图册,明明没有人却能看见书页自己在翻动。
临平绷直了身体,压低声音跟老陈说:“你站在那里,别动!”
下一秒,他猛然将木门推开,临平一个闪身进入大厅。
阿温双手飞快在键盘上移动,检索信息很快给出答案。
林小米,东市水湖镇人,父母双亡,登封中学毕业後被一对英国夫妻收养。
“三年前回国探亲下落不明。”
文春读出一则新闻报道。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文春正欲藏起来,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只鬼。
“姐姐,他来了。”
幸芝早在临平站在门外时已经知道,她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低声道:“知道这些应该就够了,走吧。”
临平冲过来的下一秒,电脑黑屏,悬浮在半空中的相册瞬间掉落。
他捡起相册,在打开的那一页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幸芝。
初中时期的幸芝。
满脸稚气,一脸倔强。
穿着白色衬衣的幸芝即便站在人群中也那麽显眼。
但这张相片,临平从未见过。
他细细摩挲着充满年代感的相纸,打开手机拍下那张有些模糊的相片。
临平擡头看着屋顶,图书馆里已经没有别的光线,只有大厅承重柱上那盏昏黄的白炽灯。
“幸芝,是你吗?”
临平轻声道。
幸芝已经走远。即便她听见也不会有丝毫回应,如今临平所做的一切,对已经失去生命的她而言廉价又可悲。
更像是大病初愈後的换着对主治医生的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