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人是谁放在这里的?他放纸人在这里的目的是什麽?
木鸢小小的脑瓜里充斥着各种疑问,直到气喘吁吁地把纸人打成纸片踩在了脚底下,她才隐隐有了一些头绪。
“弄个纸人就像吓唬到我?”停了动作,木鸢干瘦的脸上冷意甚重,她意味不明地对着脚下的一堆纸片低斥:“呵!装神弄鬼的玩意儿!”
嚎叫声戛然而止,纸片突然装死。
木鸢黑沉沉的t眸子定定地看了会儿这堆烂纸片,小小的干裂的嘴巴下意识地紧抿,好半晌,她才转头看向唯一有亮光的房间,继而大步走了进去。
这是间二进的书房。
入目一个长约一米半的矮案桌,案桌设三面柜门,桌面上摆放着一根松柏似的植物摆件,并不鲜亮,已经积灰。
左面墙上,四副书法卷轴展开并排挂在墙上,角落里,伫立着一个木鸢说不上名字来的木质置物架,形式简单古朴,上设一盆已经枯萎的盆栽。
右面是一道圆形拱门,里面的灯没打开,黑黢黢的,只能隐约看见一张巨大的书桌摆放其中,其馀看得并不清晰。
外屋中间的地上,则趴着那个跟踪她的男人。这人很高,看上去接近两米,他此时的姿势怪异,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东西揪在了一起一样,导致身上的衣服紧紧地包裹着他健壮的身体,令人能够清晰的看出他身体肌肉的形状。
她走上去捏了捏,非常粗壮结实,哪怕昏倒了,他整个人似乎仍旧蓄满即将喷发的力量,压迫感十足。
粗鲁的掰过他的脸,木鸢的视线一寸一寸的在他的脸上逡巡:脸色土黄,紧闭的眼线细长,加上身高丶体型……木鸢大概确认了他的身份。
“你不怕他醒了?”
一股熟悉的凉气进耳,木鸢身体下意识的一紧,下一刻转身就是一拳,眼神凶戾:“滚!”
木鸢转身的瞬间看到,那个纸人已经恢复了原状,说话的时候正笑眯眯的看着她,细长的眼睛无光,漆黑一片。
“可惜没带火。”看着再次被她打裂的纸人,木鸢声音森冷地道。
纸人正要捂脸的手明显一僵,一直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里面果然没有眼白,一片漆黑。
既然消灭不掉,木鸢不想在这东西身上浪费过多时间,她转身继续刚才的事情。
看着到处翻找的木鸢,纸人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它突然用同样阴森森的声音道:“平时看着好欺负,其实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恶毒从来没有变。”
木鸢翻东西的手一顿,瞥了一眼纸人,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接着就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动作飞快的继续翻找。
纸人也不再吓人,甚至不再说话,他沉默地飘在木鸢身後,恢复笑容的大白脸依旧恐怖,但比不上他此时周身的气息骇人。
很恐怖的威压,木鸢知道跟踪她的人为什麽会在它手上走不过几秒了。
但奇怪的是,这股威压对她起的作用很小,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她能感受到这股气势,但它就是不能对她産生任何影响,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她似乎知道为什麽纸人到现在都没对她动手了,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
它的确对眼前的小女孩儿造不成伤害,除了能吓唬吓唬她,它什麽都做不了,甚至只能单方面的被她追着打,所以它非常恨。
它冷眼看着她翻箱倒柜,看着她没有一点儿男女之别的搜地上男人的身,看着她在外间一无所获後,没有丝毫犹豫地进了漆黑一片的内间,继而顺利的打开了灯……
梁老爷子的藏书非常多,三个到顶的大书柜围在墙的三面,其中两个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书籍。另一个书架则画轴和摆件居多,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比起放书的架子,稍显凌乱。
这个在它了解中根本就没上过学的小女孩儿在这里一呆就是两个多小时,她翻书极快,很多书籍都是一带而过,直到翻到梁家家谱和梁老爷子藏在书中的一些信件时,她的动作才慢下来,凝神细看,且年代越近看得越慢。
它冷眼瞟去,正好看见了她鸡爪子般的小手正在摩挲着的内容,正是她姥爷梁老爷子的父亲,也就是她外曾祖父的个人传记。
右页右书:梁怀庸
名字下盖:一方一长两枚印章
中间:附有人物小象
左页,从右面顶头开始书写,竖排格式,简写着梁怀庸一生的经历成就。
开篇便是:经商奇才,国之巨富,末代皇朝国库尤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