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後,寡不敌衆的山五被压倒在地上,周围,还躺了不下五个青壮。
“是个狠角色!”领头人吐出一口血,手却死死扼住山五脖子,让他无法动弹,“还坚持自己来寻人?”
“我就是来寻人的!”山五呼吸困难,表情狰狞,眼里仿佛淬着毒,说的话却依然硬气,“小子,惹了不该惹的人,你的‘好日子’在後头!”
“我的好日子当然在後头!”领头人不受威胁,反而冷冷地道:“你的日子可就没那麽好过了……”
山五喘着粗气打断领头人的话:“我干什麽了?就因为我在梁家住了一晚上?你们还能因为这个杀了我?”
“我们可是良民。”领头人嗤笑:“至于你,当然是送去派出所。”
山五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被扭着脖子,让他发出的笑音有点儿瘆人,“送去派出所?以什麽罪名?私闯无人的人家?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当然是杀人罪。”一巴掌拍在山五连上,领头人利剑般的眼神直直地刺向山五,“我怀疑你跟吴建平一家失踪的事有关,更甚者,看吴家满厨房的血,我甚至怀疑他们一家已经遭你灭门!”
山五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笑声戛然而止,猖狂的表情一片空白,细长的眼睛因为震惊睁到最大:“失踪?灭门?”直到被警察带走,山五都没能缓过神。
没错,今天中北村发生了太多事,凌晨五点左右,平静了很多年的後山突然响起狼嚎,紧接着,吴建平家邻居去他家串门的时候发现他家空无一人,邻居觉得不对,毕竟昨天半夜他家还有人,怎麽一晚上就都不见了,四处找了找,人没找到,却在厨房房梁上发现一根上吊的绳子,旁边的草垛上放着一根沾血的麻绳。
邻居吓坏了,不敢在吴家多呆立刻跑回家,把这事告诉自家男人後就想跑去找村长。
男人比媳妇胆大一点儿,想要确认後再说,万一到时候闹乌龙就不好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信妇道人家说的啥闹人命之类的话,他们中北村这些年虽然算不上平静,但是害人命这种事,的确没怎麽发生过。
没想到这一搜却惊得男人头皮发麻,他隐约觉得,这事可能比他媳妇说的还要严重些。
不光是那两根绳的事,厨房稻草堆底下丶卧室床头柜边上丶院子鸡舍里的砍刀上的那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才是让两人胆战心惊的发现。
没多久,这事就在村子里传开了,灭门可不是小事,村长立刻跑到镇上报了警,警察立即赶来中北村,封锁了吴建平家。
要说山五也是倒霉,如果他平时私闯梁宅,哪怕被人撞上,说两句好话,哪怕花点儿钱呢,也就过去了,他哪里会想到他就睡了一觉,外面就已经天翻地覆。
介于村里可能来了杀人狂魔,并且後山再次出现狼嚎,村里人不得不组织一批青壮巡逻,一批青壮警戒後山。好巧不巧,这批警戒後山的领头人正是村长的长孙,在军队服役多年,刚被下放到镇上派出所又正好赶上休假回家的吴宏肖。
就是这种巧合,让山五错失了大好时机,导致他在後面的十多年里,不得不满世界寻找高木鸢的下落,以弥补当年犯下的过错。
也导致高凌云一系列的计划不得不重新安排,本来已经走上正轨的事也被迫暂时停止。
更间接引起了很多蝴蝶反应,例如本来一辈子最高也就走到镇里派出所所长位置吴宏肖得了一位大人物的青睐,竟一路青云直上,甚至娶了另一位大人物的女儿当妻子,後有靠山,彻底改换门庭。
而地理位置并不怎麽优越的中北村,竟然也扶摇直上,曾经闹鬼的梁家宅院更是被上面划归到一个据说很有名望的道士门下,不过三年,以灵验之名香火鼎盛到风头无二。
时间之事光怪陆离,哪里是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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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後山上,木鸢看着被衆人压走的山五,不知想到什麽,这几天来一直呆楞的眼神突然精光大盛,然後哈哈大笑起来。
说实话,孩童的大笑声真不怎麽好听,尖细的厉害,刺耳至极。
但没人制止她。
自从见到梁英贤那颗会说话的头,梁秀兰至今昏死,吴建平好一点儿,不光能自己走,还能拖着昏死的梁秀兰,就是被吓得尿了几次裤子有点儿骚臭而已。
梁英贤倒是想说话,可惜昨天鬼气用的厉害,正在休养生息。
装他的盒子里,整整齐齐地叠着一个纸人,他能听见,但白天不能出来,只能默默忍受。
木鸢笑了个痛快,再转过身来,不知道是不是吴建平的错觉,她的脸似乎没有那麽僵硬了,鲜活了许多,同时,压迫感也增强了许多,看着他的眼神,险些让他再次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