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很高,气质很冷,平头,侧脸很硬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听见门口的声音,他转头看过来,剑眉星目,眼窝很深,有点儿异域感,眼神非常厉,鼻梁上却斜划过一条两三厘米长的疤,有点狰狞,同时也让人觉得这个人更不好惹。
他瞟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
木鸢也只瞟了他一眼,注意力就重新集中到正笑咪咪看着她的老头身上。
“都给你准备好了。”老头指了指放在柜台边儿上的一个蛇皮包裹,然後又笑眯眯看向木鸢,打趣道:“听说你又倒霉了?”
“还行。”从柜台上拿起包裹掂了掂,差不多三四十公斤的样子,不算重。
店里有人,木鸢不想跟老头多说,把包裹往背上一背就想走。
“哎,你这丫头……”
“还有事?”木鸢转身。
“没事,就想问问你要不要来我这里打工,我这儿不要档案啥的。”老头调侃。
却见木鸢已经掀开门帘,转身走进雪中。
老头郁闷,看着一摇一晃的棉布门帘嘟喃了几句,接着给正等在柜台的客人找起东西来。
“那位姑娘总倒霉?”低沉的男中音,很悦耳,但也很冰冷。
“也没有吧。”老头打哈哈,显然不想多说。
男人不再问,等老头找全东西,他给了钱也冒雪走出了店。
不一会儿,店外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听这声音,不像一般的小轿车,动力过于足了。
老头掀帘看去,什麽都还没看清,就被车子尾气喷了一脸。
他脸一黑,也不想看了,骂骂咧咧着打算转身回屋。
“我的娘咧!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要疯咧!吓死我这个老头子了!”老头回过头,正好看见本应该离开的木鸢正背着大包倚着柜台看着他,他丝毫没有心理t准备,被骇地指着木鸢的手都在哆嗦。
“刚才那人是干什麽的?”木鸢开门见山。
“你也不安慰安慰我,死丫头。”老头夸张地拍着胸脯,抱怨道:“一点儿也不尊老爱幼,人情冷漠啊。”
“行了您老,咱俩认识十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再演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老头拍着胸脯的手一僵,很快恢复若无其事的表情,他走回柜台,没好气地看着木鸢,道:“我哪里知道他是谁,第一次见。”
“他买了什麽?”也不失望,本来也没指望老头知道多少,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没想到老头又卖起关子来,他看着木鸢,突然笑得诡秘,把木鸢一身的鸡皮疙瘩都笑出来了。
“什麽毛病?”抚了抚胳膊,她喃喃道。
“想知道他买了什麽还不简单,来我这儿打一个月白工。”老头趁机提要求。
“想的倒美。”木鸢翻了个白眼,“最近有事,可没空在你这里消磨时间。”
“怎麽,又要出门?”老头皱眉。
“嗯。”
“那你可得注意安全,我总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倒霉了,以前一年也就三四次,最近这两年,似乎每天都在倒霉。”对着木鸢沾了脏污的衣服擡了擡下巴,老头的语气很笃定:“来的时候弄的。”
“嗯,掉井里了。”看了眼黑羽绒服都遮不住的大片泥渍,木鸢淡淡地道。
主要事情经历多了,掉到井里这种小事,已经很难让她心里起涟漪。
“你这命格……”老头叹了口气,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反而回答了木鸢刚才的问题:“跟你差不多。”
?
愣了一下,木鸢才反应过来老头的意思,那人买的东西跟她差不多。
她皱起眉头,出了会儿神儿,才想起跟老头道谢。
老头刚想假装客气两句,发现那丫头竟又头也不回地走了,片刻功夫,店里已经不见人影。
“他娘咧!”老头愣了一会儿,突然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句。
好半晌,又突然喃喃:“这平静了十多年的天,怎麽看着又要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