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忧皱起眉,心里涌起一阵罪恶感,“赶紧回来,回来再说。”
“我……我跑好远,迷路了。”他闷闷地应了一声,语气委屈极了。
“……”
“……把你位置微信发我,我去找你。”
半分钟后,司闲发来了定位。
点开微信,满屏都是他长篇累牍的道歉,和一张张雪地上写着“对不起,我错了”的照片。
那些字迹各异,有楷书、行书、草书……像是用尽了所有方式表达歉意。
显得幼稚又好笑。
她匆匆换了衣服,抓起挂着的羽绒服出门打车。
直到坐上车,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打车回来?自己一着急,把脑子都丢掉。
司机似乎赶着交班,开得飞快。
舒心忧远远看到司闲发来的百货大楼名字,便提前下了车,拿着羽绒服步行过去。
可空荡荡的商场门口并没有人,她又转了一圈,依然不见他的踪影。
她站在一家酒店墙边,正要打电话问他在哪,忽然一道远光灯闪过,一辆车停在斜前方。
随后,车门打开,一只踩着高跟短靴的脚先踏在薄雪地上。
那女人上身裹着件貂裘,下身却只穿着短裙,一身“冬上夏下”的打扮。
舒心忧刚别过脸,就听见那女声响起:“阿左,a市今年好像比去年要冷一点啊。”
听到那两个字,舒心忧几乎是下意
识地转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那辆黑色的车,她再熟悉不过。
震惊之余,她看见了那个人。
依旧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皮鞋锃亮,刚毅英俊的五官带着一如既往的威严与疏离,那张脸,早已刻进她记忆的深处。
项丞左……
她看着他提了好几个袋子下车,又自然地接过女人手中抱着的玩偶,动作流畅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舒心忧愣住了。
那个熟悉的动作,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为他做过。
脑中一片嗡鸣,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消失,她只是木然地直视前方,连眼睛都不敢眨。
她怕只要一动,眼中的水汽就会凝结成泪,滚落下来。
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一个月的所谓“遗忘和释怀”,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一直催眠自己不去想、不去碰……以为不提,就是真的放下、真的过去了。
可此刻,心口刀绞般的怨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可笑。
听到他的名字,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寻找他的身影。
项丞左,这个男人,这个名字,就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疤。
不过几秒,于她却像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敏感的项丞左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
踏进酒店前,他忽然转头望来。
舒心忧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转身背贴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