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吗
“李辅佐官高中就读哪所贵校?”寅在虎眼中闪过一丝光,显然对李赫敏的事颇为感兴趣。
“费尔顿斯曼。”
寅在虎道:“这麽说来,会深和李辅佐官还是校友关系了?”话音落地,他的目光在陈会深和李赫敏脸上来回扫量,然而并没有发现什麽异样。
“那不是着名的凶校吗?”旁边的几个公子哥面面相觑:“虽说一直都是达官贵族的首选,百年老牌名校,但那所学校像中了咒一样接二连三死人,死的有钱人也不少。”
“真的假的,有这麽邪门儿?”
“那是没传出去,那群老头子想把这些丑闻压下来还不容易吗?”
“其实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轰动了而已,所以才不得不出手。我高中也是在那所学校读的,我家里的老爷子非说读完给我撵送丹岛上大学,出身费尔顿斯曼的学生,就连外联都比一般人轻松。只不过我入学的时候才听闻那些事情,没有真正亲眼看见过。”
“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麽?”
偌大房间二十几号人,愣是没一个出声,全都聚精会神地听那富哥儿讲故事。
不知道谁故意为了营造气氛把灯关了,暗漆漆的环境下,只剩桌上蜡烛在幽幽燃着。
“据说公寓的水管里全都是血,和我玩儿得比较好的一个学长亲眼看见自己接的水咕噜噜冒血泡,然後翻出来密密麻麻的人类断指。”
“更诡异的是,没多久公寓管理员在顶楼水箱发现了一具站立的尸体。”
李赫敏刚开始还能佯装镇定,但现在听到这些久远到多年没有再想起过的内容,她已经开始有些呼吸困难,强撑着起身,简要地向寅在虎说明自己要出去一趟。
离开包厢,好像得救了一样,李赫敏撑着墙一步步艰难地挪到洗手间。
万幸的是洗手间里用的空气清新剂不是香精味十足的劣质品,当呼吸到淡淡青草香时,李赫敏感受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恢复平静。
李赫敏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然後低下头捧水洗脸。
口鼻淹没在水中,低温让头脑清醒了不少。
满脸挂着水珠,缓缓擡头,原本只有自己的镜中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
李赫敏像是定在原地了般,连动作都停住了。
那个一直坐在人群中心的人,居然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她的身後,透过镜子注视着她的脸。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像只没有温度的鬼,就那样静静地来到了。
“你……”还是她先打破了这份宁静,但依然什麽都没有说出来。
“不舒服吗?”陈会深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伸出的手修长漂亮,袖口平整一丝不茍,以及那张无可挑剔的脸,用着关心的语气,就这样闯进了视线。
李赫敏没有接过那张纸,而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你是寅在虎的朋友,但我们没有那麽熟,你不用做这些事情。”
“什麽?”对方笑了笑:“没想到你会这麽说,让人有些诧异呢。”
她没有多馀的话:“麻烦借过一下,我要出去。”
见陈会深没有动,李赫敏蹙眉,只能堪堪擦身而过。
然而就在这时,身後猛地传来巨大的力量将她紧紧禁锢,李赫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抵在墙上,速度虽然快,却有手护着後脑勺,随後下颌被捏住,陈会深的脸不断放大,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我帮你擦吧。”
李赫敏目光几乎要穿透眼前的人:“你疯了吗?这是在干什麽?为什麽要对我这样?”
她的急切挣扎和慌乱躲避在绝对力量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那只擒住下颌的手逐渐往下,竟然轻而易举掌握到咽喉最脆弱的位置。李赫敏瞳孔紧缩,想要扯开这只带来巨大危险感的手,却不小心握到了男人手腕凸起的青筋。
“不记得了吗?”男人细致地为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水珠,然後俯身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在里面寻找什麽答案。
李赫敏颤抖地往後瑟缩,希望能和对方拉开距离,但眼神却没有半点退缩回避,她直视对方,冷静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陈会深用指腹抚平她的眉,似乎不喜欢看她皱眉的样子。
他说:“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吗?”
“……”李赫敏沉默了一瞬,旋即道:“我需要记住什麽?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为什麽陈少爷一副我们早就认识的样子。”
对方片刻的压抑,像是根本没预料到会是这样,又或许那副没有表情的脸下面其实是另一个意思——‘这样吗,我早就猜到了’。
陈会深忽然说:“首席辅佐官,和寅在虎纠缠不是一件好事,他追求过无数个女官,目的都是从对方手里拿到好处,吃干抹净後就像抹布一样扔掉了。”
李赫敏:“你之前也会这样议论自己的朋友吗?不是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感到奇怪,寅在虎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她看见他漆黑的眸子沉了几分。
他说:“我没有朋友。”
“没有谁会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