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议员的声音。
“没什麽别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事搞不明白。”陈会深不轻不重地笑了声:“您手下的李辅佐官有些一根筋,以为寅在虎是非利用不可的东西,但为什麽您没告诉她,我比寅在虎更有利用价值呢?”
电话那头仅沉默了一瞬,便猜到了什麽:“她现在在你那吗?”
李赫敏抓住机会立马道:“议员!”
陈会深并没有阻止她,只是蹲在她的上方,轻而易举压住她的细腰,这种绝对压倒性的体位,更像是在逗弄毫无反抗之力的幼猫,属于他一个人的单方面娱乐游戏。
“赫敏吗?”
难以啓齿,但事实如此:“议员……我现在在陈会深家里。”
但议员的声音略显薄情:“这样的话,就要好好服侍啊,既然会深对你如此感兴趣,寅在虎那边你就放弃吧,他们的势力近年在下坡路……”
李赫敏呼吸乱了一瞬,她想过议员会抛弃她,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觉悟,毕竟一个工具哪里需要就使用在哪里,可其他人都行,但唯独面对陈会深的时候,她不希望这样!
不知道为什麽,但就是不行!
“议员!为什麽?能取代陈氏的那麽多,我从没拒绝过您的任何要求,独独这一次不行吗?”
“……”对面漫长的沉默,让人産生了一种电话早已挂断的错觉。
议员的心思太难猜了,即便跟着那个人走了那麽多年,一步步走到心腹的位置,也仍然看不穿。议员心狠手辣,冷漠,无情,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正是因为这样才可以向上爬得那麽顺利。
她曾也认为,自己在议员那里也许会有那麽一丝不一样,至少,不会被当作彻彻底底的,没有血肉的棋子,随时可弃。
然而现在看来,也没什麽不同。
半晌之後,议员没甚麽感情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赫敏,你曾经跟我说,你想要绝对的权力,不再被人践踏,不被人看不起。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给了你平台,给了你机会,但你不能指望我替你去完成一切。迫切渴望得到什麽却没有得到,是因为还不够努力,还没有真正达到最高的位置。”
“这次如果完成的很好,我会保证你今後……”
电话被挂断了,竟然是被陈会深单方面挂断了。这是连李赫敏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被陈会深轻轻松松做到了。
“他说话一直都这麽难听吗?”陈会深蹙眉将手机丢到一边。
李赫敏已经苦笑不出来了:“不可否认,实话啊。”
看见李赫敏现在还能这麽淡定,陈会深忍不住将她翻了个面,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不觉得伤心吗?失望呢?你一直为他做事,他却对你这麽绝情。”
李赫敏和他对视了片刻:“这群人,就没一个是有良心的,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呢?”陈会深盯着她的眼睛:“你的心是从什麽时候丢掉的?”
李赫敏没有回答,她侧过脸,躲开陈会深的注视。
“当初对这些深恶痛绝的人,为什麽现在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之前的经历全都忘了吗?还是说,你在执着什麽?是什麽理由让你挤破头也要进来?嗯?”
“和你无关。”李赫敏企图用短短的四个字终结陈会深的所有疑问,她冷声道:“像你这样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的人……你们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无名小卒的悲惨,体会不到被当作蝼蚁随意折磨的痛楚。别人辛辛苦苦一辈子都爬不到你们现在的位置,你有什麽资格问这句话?”
“我?”陈会深的眼瞳深不见底。
那之中,彷佛有隐隐的怒意。
“是的,你。”李赫敏重新正脸看向他:“你和那些人,都是一样的。”
像是被气笑了,陈会深唇角翘起,突然单手扼住李赫敏的脖子,冷声威胁道:“是啊,我们都是一路货色,我突然觉得有权有势挺好的,否则怎麽等得到你自己送上门?你不是对议员忠心耿耿,什麽肮脏事都能为他做得下去吗?你是不是喜欢他啊?算了,不论什麽原因,你应该会乖乖听他的话,好好取悦我的对不对?”
说完,他的手伸进李赫敏的衣服,带着冰冷得不像活人的体温覆上她的腰间。李赫敏无意识地嗯哼了声,皱着眉往後缩。
不舒服,相当不舒服。
不仅仅是亲密距离被打破,被人肆无忌惮地对待自己,更多是……
“怎麽了?不是励志做你们议员的心腹吗?连这点触碰就受不了了?”
羞辱的话轮番上阵,李赫敏脸色变了一变:“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的身体?”
“是啊。”陈会深毫不避讳地应了:“这些年我一直在靠着想你才能活下来,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也许很早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什麽?”
“李赫敏,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有多麽重要。”他的眼底像是布满动情的毒药,朦胧的恍惚间,将她整个人全部吸纳其中。
李赫敏头一次看见了具象化的忘我,自言自语地诉说着自己多麽深情,逐渐升腾起诡异的疯狂,沾上高光的眼球占据兴奋的眼眶,抵住她的眼睫只馀下区区几毫米,近到连呼吸声都震耳欲聋。
他说:
“我爱你。”
“李赫敏,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