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分位份呀,我们上面还有更高位的神仙管着。我们对钜巧族人负有责任,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交不了差。”
子煜:“……”
心中一遍遍默念:我族仙神,人设不倒人设不倒人设不倒……
馀对对:“所以,不用都进来,老幼病残的进来就行。钜巧族不能再少人了。”
轮番轰炸,三观差点稀碎,子煜总算答应了。
他挑出大约50个老幼病残送进山洞里,安置好後,自己退了出去。
蒋依歌跟住他:“你也是小孩,你也该进来。”
子煜仰着头,夜幕下,他的神情泰然,眼睛里却不经意流露出一道悲壮:
“我非孩童,乃钜巧族新任族长!”
*
十里之外,南岸某处,一艘潜舟正安稳停靠在一棵大树旁。
大树树大根深,在洪水的冲击下依然屹立不倒,掌舵者便选了这里作为过夜的安全地。
3人一起用麻绳将潜舟牢牢绑在树干上,然後爬到树上,各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子月哭累了,早就睡了过去,3人便把她留在潜舟里安睡。
潜舟内部狭小,刚够四人坐着挤下,躺平了睡,也就只有短小的子月能伸得开腿脚。
游戏建模里的夜空有一轮弯月,投下来微弱的月光。
没有星星,南岸无人烟也没有火光,就只能借助那一点微弱的月光勉强分清人在哪。
掌舵人NPC上树後,很快就“呼呼”睡去,就剩米璃和江南迟迟无法入睡。
前一夜在催眠剂的作用下睡得很足,不大困,再加上不适应野外,这一晚恐怕是无眠了。
夜已深,除了底下的水流声,和NPC的呼噜声,四周,十分安静。
“在庭院的那一夜,你就没睡着吧?”米璃问江南。
江南在下层的某条枝干上,躺得并不安稳。
他没应声,换了下姿势,树枝发出沙沙声,落下几片叶子掉到水里。
米璃:“我猜,你今晚也睡不着。”
“……”
江南闷闷地开口,“……不好意思,我……我守夜吧。”
米璃:“不用,我也睡不着,不如聊聊天吧。”
隐隐觉得,江南在这游戏里步履维艰,似乎是12人中压力最大的一个。
人多的时候不好说,在王一面前可能也不好说,现在只有一个关系普通又信得过的听衆,又看不见彼此,说不定比较容易开口。
“……让你们担心了。”
等了一会儿,江南叹出一口长气来:“哎……我真没用……”
字里行间满是自我嫌弃。
米璃没出声,静静呆着。
“以为前人把路都铺好了,这辈子安安生生就好,谁知……”
如入无人之境,江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家……是从我爷爷那辈开始起来的。”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去挖煤,累死累活,差点炸死在工地里。拿命换来了一点小本钱,做起了小生意。起早贪黑,玩儿命干,耗了十年才终于有起色,开起来了一家厂子。”
“都是拿命拼出来的,他却一点都没享受到,刚过40就过劳去世了。”
“我爸接手的时候还不到20,没经验,犯了不少错误,厂子差点垮掉。”
“最难的那几年,他跟我妈天天到处求人,找甲方讨钱,挨个儿跟员工赔不是,低三下四,陪喝陪笑,终于把厂子救了回来。但两人都累出了一身毛病,现在哪儿哪儿都不好。”
“最後的十多年就顺了,越做越大,还进了房地産行业一夜暴富,资産已经是天文数字,富豪榜上都能排上号的那种。”
“我大概……就是大家说的那种……富二代吧。”
江南一直是个柔弱书生的形象,话不多,穿着打扮也普通低调,真看不出来原来家底这般殷实。
回头想想,他确实是在规则面前最胆战心惊的一个。
“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聪明了一回,就是投对了胎。”
他自嘲地笑笑,“我爷爷跟我爸,还有我哥,都是很能干的人,一个人能顶起一片天的那种。就我……”
“就我不行,书念得不好,也没什麽理想,就想开个小咖啡馆,养好多猫,可以一边撸猫一边喝咖啡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