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行昭昭,罄竹难书。
这一大串罪过,也不知有多少是徐志高真犯下过的,多少是游戏对现实的修改。
徐志高寡不敌衆,张着一张口回不出话来,脸憋得胀红。
他支起一根手指指着义愤填膺的衆人,手腕却不停地抖,得了帕金森似的。
终于,他气血攻心,“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怒目圆睁,大骂:
“白眼儿狼!全他妈都是白眼儿狼!亏老子养你们好多年!老子打死你们!”
说着,他像只发疯的野兽,不顾一切冲进人群堆里见人就揍。
但他忘了,他已不是厂长,现在人人都敢向他动手了。
愤然而起的员工们七手八脚把他按在地上,叫他动弹不得。
可能源于从前的积怨,没人对他客气,够得着的都上去揍上一拳,够不着的就在一旁吆喝助威。
群起而攻之,堪比古代刑犯被游街示衆。
徐志高理智全无,身陷囹圄还不停破口大骂:
“操你妈――!”
“烂货――!”
“全都不得好死――!”
然而五分钟後,骂声在衆拳之下渐渐变成哀嚎,时而混杂着求饶。
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渐渐淹没在现场凌乱的噪音中。
徐志高发出的最後一点隐约可辨的呜咽声叫人出乎意料,颤颤呼呼地,他似乎在喊:
“……妈……妈……”
……
第一个场景在一片混乱中结束。
在场几人感到唏嘘,但无人言语。
放映切换至第二个场景,这回的地点,在一所小学校门口。
正是放学时间,许多学生正离校。
吴鸣捧着一束玫瑰花等在大门口。
离开游戏,他的腿已经恢复原样,站得笔直。
他身上穿得落魄,却从没见过他这样精神抖擞。
他等了许久,直到一位身着长裙的女教师走出校门。
吴鸣将花送上去,面带微笑:“彤子,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女教师十分意外,不知所措,也没接花。
吴鸣坦然:“没关系的,别有压力,就想送你而已,不要你答应什麽。”
“我从前太患得患失优柔寡断了,觉得自己没什麽出息,也没钱,连给你送束花儿的勇气都没有。”
“前不久异想天开,想靠赌博捞一把翻个身,结果输得一干二净,倒欠一屁股债,连这花儿都是跟熟人老板讨来的。”
“这回是真穷得叮当响,但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这麽来找你了。”
女教师搓着手,应和着笑,有些尴尬。
吴鸣直接把花塞到她手里,自己却退出两步远。
“真没别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收了就行,收了我就高兴。”
“我要出远门了,可能好多年都不会回来,你就当替我了个心愿。”
“我也总算是,勇敢了一回。”
女教师问:“你要去哪儿?”
吴鸣憨笑着:“一穷二白,报名跟着工程队去非洲援建,阿尔及利亚内陆,撒哈拉沙漠。”
“那地方太穷,没人愿意去,人招不齐,我这样的也要。”
女教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