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蛊
礼貌的敲门声後,跟着的是男人询问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稍等。”
云渺闻声一惊,忙从水中浮出,伸手摸向自己脱在一旁的衣衫。
她看了眼手中的衣衫,落在掌心之中仍带着股潮湿气。
她本想施个洁净术,但是一想到身体之中的那颗春蛊,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眼下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很多,体内的热潮依旧汹涌着想要将她淹没。
云渺透过屏风朝外看去,男人的身影被月色投在门牖之上。
他就那般静静地站在外面,丝毫没有要催促的意思。
云渺匆忙穿上里衣,系上衣带,带着氤氲的水气,一边披上外衣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她并没有将门整个打开,而是只稍微拉开了条缝隙,将头探出了些,试探着问:“可是有什麽事麽?”
谢诀的视线扫过她颊边贴着几缕湿发之上,对上她的视线,点了点头,言语中也带了几分抱歉。
“方才小二同我说近几日镇上举行赏花节,客栈中已经客满了。”
言下之意便是,客房之中已经没有多馀的客房了,先前的打算也行不通了。
“那你先进来吧。”
云渺思索了下,将门拉开,向後退了一步,让出足够的空间让人能够进入屋中。
毕竟这本就是对方的方间,对方愿意帮助自己本也不是本分之内,眼下她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鸠占鹊巢。
谢诀并未推脱,擡脚迈入房中。
只是几乎是刚走进屋中,他便因着兽类的嗅觉,敏锐地察觉到了房中氤氲水汽之中参杂着的那点儿微不可察的丶熟悉的清荷香气。
说不出的慌乱让他轻眨了下眼,微不可察地回避着对方的存在。
谢诀觉得,自己将人留下的这个决定似乎不太明智。
可刚刚那种情况下,若是要让对方拖着带春蛊的身体离开,他又显然难以做到。
不过眼下,他又该怎麽克制自己内心毫无波澜地同人呆在同一空间之内,确保自己半分不越过雷池。
作茧自缚,或许说的便是他眼下这般罢。
他抿着唇,陷入思绪之中,不再言语。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莫名陷入了沉默之中。
云渺看着面前垂着眼的男人,以及其轻抿着的唇,只当对方是因为没有达成自己的承诺而感到抱歉。
“要不就……凑合一晚吧,我在这里待一晚就好,你睡里面的床,这里还隔着屏风,应当无事的。”
不过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可行的提议。
因为眼下她早已有些忍到了极限,春蛊的药效顺着她的骨血丶经脉将她整个人包围在内,难以压下的某种渴望也像是一盆沸水自云渺的头顶浇下,折磨得她近乎崩溃。
更不要说,她的面前俨然还站着一个近乎解药一般的存在。
甚至,这个解药相貌过分漂亮。
也很合她的口味。
话说到最後,云渺已经不由得闭了闭眼。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住自己某些陌生又荒唐的想法。
可她刚闭上眼,热潮便卷着眩晕感便再一次袭来,想要将她全然拖入欲。海之中。
甚至连她自己都还有些恍惚,她的身体就已经已经猛得一软。
她几乎要向後摔倒。
在失重感来袭的同时,云渺忙伸手想要去抓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