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茴又追下一楼,来到楼底的大平台处。
在这躺着的人更是前所未有的多,甚至已经超过了方才聚集在楼底看热闹的人数总量。
“别想跑!”她气愤地大喝一声,想一鼓作气拦住那人。
可敏锐的耳力偏偏在她跑出去前,先听见了几人微弱的喘息声。
目光循声找寻,行动迟疑了几秒。
就是这几秒,成功地让黑衣凶手一边早有预料地疯笑着,一边逃出了山外楼,混入五花八门的外界,隐藏了踪迹。
叶茴错失机会,只能自认栽地走向还活着喘气的几个受害人。
“叶茴,怎麽样?凶手呢?”莫曦玉拽着脚跟子已经软绵绵的段斐也赶到了,紧张地看着周围。
“跑了。”她冷静道,简单查看着伤者的情况。
莫曦玉焦急地拽着叶茴的手臂,“你没追上他吗?你怎麽可能追不上他!”
段斐瞧着快在莫曦玉拉扯叶茴下,嘎嘣死了的伤者,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满目都是伤亡和鲜血,快让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叶茴,你没事吧?”
“松手,莫曦玉。你还想救这几个人吗?”
听见叶茴这样说,她才看见,连忙如同做错事般放开,声音轻轻的,“你是为了救他们?”
叶茴没有搭理任何一个人,走到最後一个幸存者的身旁,撕下他身上的一块布绑在他受刀伤的手臂上。
“裕伯。”认出了他。
想扶起他,眼神示意关切自己的段斐过来搭把手。
接收到视线的段斐急忙就要上前,却被莫曦玉的手铐扼住了行动,“愣着干嘛,赶紧松开啊!”
莫曦玉照做。
恢复自由的段斐跑到另一边一起扶起大小伤痕累累的裕伯。
“裕伯,发生了什麽?”叶茴直截了当。
“神探大人走後,人群里不知谁嚎了一嗓子,忽悠大家夥冲进山外楼里看看。说实话,作为普通人,早就有一大帮子人好奇这楼和楼梯诡计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天天在这楼下张望,甚至我早猜到会有这麽桩事。”
“可我觉得这事发生得过于巧合,哪个人会在命案出现时,还想着上楼解密啊?但是我来不及阻拦。”
“有一就有二,後面越来越多的人冲入,我担心他们也就进来了,迎面便是一个黑衣的歹徒,拿刀乱砍人。”
“老头子腿脚不方便,跑也跑不掉,劝也劝不住他们,他们叫我一声伯伯,是我不中用,没有保护好他们。”黯然落泪,自责道。
竟然是如此,砍人的是凶手,可煽动群衆情绪的人又是谁呢?
难道有帮凶吗?叶茴想了想,示意一个劲说了许多话的裕伯顺顺气,保存体力。
“还有一个问题。”她沉声。
沉浸惨状的段斐思绪飘了一半,一听叶茴的声音,就陡然清醒地看向面容轮廓隐约眼熟的裕伯,脑子像灌了壶浆糊一般。
“你知道香暖楼吗?”叶茴问。
浆糊的脑子被一股清冽流水冲开,段斐终于想起了对裕伯名字的熟悉,从何而来。
香暖楼里,听从腓公子吩咐,负责叶茴锈剑拍卖会的那个老头,也被人称呼为裕伯。
巧合吗?难免不让人生疑,此时叶茴亦是如此思索的。
“香,香暖楼?山外市里没有一栋楼叫香暖楼啊。”裕伯认真皱眉思索了会,给出这个答案。
那山外市外呢?段斐心说,见叶茴没有追问。
她像只是随口一提,瞧见楼外呼啸而至的医护车,安慰裕伯道:“安心养伤,能没有伤及根本得捡回一条命,已经足够福大命大了。更何况,好言难劝想死的鬼,这不是裕伯的错误,不必自苦。”
衆人中,裕伯伤势最轻,除了手臂上渗血的口子外,其馀都是轻重不一的皮外伤。
已经是好不容易,现在还能喘气的几个存活者,在未来也说不好一定的情况,但是裕伯包扎包扎,必定安然无恙。
“叶茴,是不是有什麽问题啊?”看着裕伯离去,段斐压低嗓子问道。
“你怎麽知道?”叶茴反问。
很显然啊,她刚刚对裕伯说的话就怪怪的,而且自己已经渐渐想起了香暖楼中裕伯的模样,竟是与眼前之人十分有八分的相似。
但段斐没直说,只道是自己“猜的”。
叶茴闭口缄默了会,刚想开口说话,忽而头顶上空传来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
一直在一旁的莫曦玉邀请叶茴道:“同去警局,协助我破这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