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响心急如焚,打电话质问时勇为什么不让奶奶继续做手术,得到的答复却是:“你奶奶还要做好几场手术呢,又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手术结束后还要进icu,你知道那里面一天要烧多少钱吗?两万!我就是去卖血,也卖不来那么多钱给她续命啊!”父亲是什么德行,时响很清楚,韩凌松不在,他只好先向邱柯和王承业借了些钱,匆匆赶到医院。奶奶的状况很不好。在他的坚持下,才做了闷响过后,玻璃瓶在头顶碎裂。韩凌杉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定定地站在那儿,直到鲜血混合冰凉的酒液、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才有了一点反应:“操,谁他妈敢……”他怒不可遏地望向身后,却在看清来者五官后立刻如同霜打茄子般蔫了下去:“哥,你怎么来了?”韩凌松整个人都罩着阴影,下颌线崩成一道冷硬的弧度,看起来似乎还在忍耐。那群醉态百出的公子哥们原本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相互推诿要去叫保安,听到了韩凌松喊出来的那一声“哥”,当即一个个噤若寒蝉,自觉排着队溜出包厢,最后离开的家伙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为哥哥教育弟弟留足发挥空间。见最讲义气的兄弟纷纷离自己而去,韩凌杉预感到大事不妙,刚打算逃,就被一只手拽着后衣领扯回原地。韩凌松丢掉剩下那半截酒瓶,抬手按在他的肩胛骨上,借着冲劲将人向前一推搡:韩凌杉的前胸重重磕碰在桌沿上,一侧脸颊摩擦着桌面上散落的玻璃瓶碎渣,桌上餐碟和酒瓶接连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而他自己也因为剧烈的疼痛五官扭曲。在绝对的力量悬殊下,韩凌杉本能地张口道歉:“哥,我……错了……”“错哪儿了?”“哪儿都错了!”韩凌松松开扯拽布料的手,掐住了他的后颈。瞬间明白自己的答案不及格,韩凌杉重新组织语言:“我、我以后再也不插手你的事了,你的仇家,你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还有这酒局,都是刚才那几个家伙组织的,那些女的也是他们叫来的,和我没有关系……”他语无伦次,脑子糊作一团。韩凌松的视线如同淬了冰的刀片,从狼狈不堪的胞弟身上刮过,力道大得近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要不要我也找人把你打一顿、丢进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