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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第2页)

阿姑自然应下,她跟骆抒拍着胸脯说一定办好,这笔单子做成了能吃一两年呢。无非就是染坊侍郎府两头跑一跑,她还没老呢,腿脚利索口齿伶俐。

有阿姑接过担子,骆抒自然是放心的。

说来阿姑干劲十足,她寻到机会在侍郎府走了一趟,回来同骆抒窃窃私语。虽然侍郎听上去不像什麽高官,可家底实在很足。这两百匹凝光紫竟是用来给家里仆人裁新衣的,就为了赵姑娘出阁那天穿。

骆抒听了一耳朵,没听见关键的,“那究竟是许给哪家了?”

阿姑摇摇头,“没说,那家人对新郎官的身份很是避讳呢,只字不提,不知道是哪家的郎君。倒是这桩婚事急得很呢,要年底就完婚。”

骆抒如今已不大在意,反而笑道:“想必是门当户对的。”

“这倒是。”阿姑点头。

点彩铺这边手脚快,赵侍郎府上似乎也很急。大户人家备婚事宜繁琐,三书六聘,林林总总的,得把家下人的新衣给裁了。

是以这两百匹货出得尤为快,阿姑一个人总揽全局,没两日就告诉骆抒,“货已备齐,今天我就去侍郎府上交货了,早日结了货款。”

这两日还是没有消息,骆抒已是眼见的急躁起来,她在家里是站立不安,但凡听见点门外的动静就疑心消息来了。她自觉如此状态做不好事,就不去给阿姑添乱了。

她目送阿姑出了槐叶巷,便静静在家等着。

秋意愈深,日渐寒凉,只稍稍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周身发寒。骆抒起火烧炉,为自己预备了一碗热汤。

今日就骆抒一人在家,连小院这麽点大的地方都让她感到空旷无比。为何从前不觉得,还是心有挂碍,所以无法安宁呢。

日头又渐渐下去了,午後骆抒没有小憩,而是将里里外外都规整了一番,手头有事,就不容易胡思乱想了。

正在晾晒衣服时,门前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砰砰砰的拍门声,来人大喊,“骆娘子在家吗?”

骆抒被这动静惊到了,她心下茫然,径直开了门。对方是个脸熟的邻居,见骆抒一无所知的模样,急道:“骆娘子快去看看,你阿姑刚让人从河里救上来,脸都白了。”

骆抒脑中一声炸响,还没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麽,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出了门。

“现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掉水里可不是小事。”邻居也着急,若是再发起风寒了,身子骨弱一些的可就如同过鬼门关一样。

骆抒急步走上去,这一路上的人都知道有人落水了,连忙给骆抒让开一条道。蔡河边上衆人围起来的岸上,阿姑浑身湿透,已经昏过去了。骆抒只来得及探一探她微弱的鼻息,好心四邻们已经搬来担架,将阿姑擡到了槐叶巷的孙大夫家中。

孙大夫一见这阵仗,知道事态情急,叫人烧热水,起火。人搬到内室後,骆抒听大夫吩咐给阿姑脱下了湿衣服,不停地用热帕擦拭阿姑的身子,把寒意驱散。

阿姑早已昏厥过去,口眼紧闭,连姜汤也喂不进去。骆抒急得掉眼泪,只好捏住阿姑的嘴,使劲往里灌,总归是灌进去一点。

孙大夫把了把脉,低声道:“不好,她身体有过亏损,一遭上病就亏了里子。常人的小病对她来说恐怕是个坎。”

骆抒知道为何,阿姑吃过牢狱之苦,又被赵泓济的人险些杀了,这才亏损了身体。

她按下喉头的呜咽声,“孙大夫,该怎麽做,我全听您的。什麽贵重的药尽管用。”

“诶诶,骆娘子不必如此,我自当尽心尽力,你把她放平,我来给她针灸,把体内的寒气全部逼出来。”

针扎上阿姑全身时,她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似乎是起了效果。

孙大夫感慨,“万幸救上来得早,你阿姑应该是没在水里泡多久,我估摸着一会儿过後她就醒了。”

骆抒千万个感谢,“多谢您费心。”

她方才险些撑不住了,直到孙大夫出了内室,骆抒两行热泪才滚滚下来,後怕同时袭上心头,她不敢想,若是阿姑真的有事,那她在这世上就没有亲人了,从此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阿姑,骆抒越看越伤心,不住地试探阿姑的鼻息,生怕她又出事。

好在如孙大夫所说,针灸完了一会儿,阿姑便悠悠转醒,气若游丝。

骆抒时刻关注她的神色,轻声唤她,“阿姑,阿姑,能看清我是谁吗?”

阿姑不会凫水,掉在河里狠狠呛了一口,肺里全是呛进去的水,一说话就疼,“阿抒,你怎麽在这儿?不对,这里是哪儿。”

她擡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个医馆的模样,见自己躺在床上,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才想起自己应当是昏了过去,昏迷前在水里浮浮沉沉了好一会儿。

见阿姑能说话,骆抒迫不及待想知道发生了什麽,无论是从槐叶巷到点彩铺,还是从点彩铺到侍郎府,这一路上都没有河流,唯一近些的蔡河水都在槐叶巷的外围,阿姑又不是小孩子,平日都不怎麽往河边去,若说是失足,骆抒是不信的。

她问道:“阿姑,你还记不记得你怎麽掉进河里的?”

不问不知道,这一问阿姑激动起来,“是……是有人把我推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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