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多少钱?”
当然是挑一个便宜的,但是也不能太便宜,毕竟是西阁督主的身份。
可是他都到这个小摊上来了哎。
“就那个!”蔡画指着一个木簪子道。
被漆黑的桃木簪子,看着还过得去。
拿过来要付钱时,才反应过来,木簪子上雕了几朵小花。
光顾着占便宜了,好像不太符合辛渊的气质。
蔡画正想换一个,辛渊已将簪子接了过来,“就这个。”
那小贩高兴得很,刚来就卖出去了两个,忙不叠的说下次再来。
辛渊将簪子收进袖子里时,稳妥的动作好像那不是一个木簪子,而是一个镶了宝石宝珠的金簪。
好像辛渊用那只小木簪子挠了挠她的心窝。
她别扭的扭了下身子,悄悄往前走,跟辛渊拉开距离。
一定是错觉。
她锁着眉,想起谢宣那副画来。
辛渊两步跟上,道:“喜欢画画?”
蔡画道:“嗯。”
辛渊不住的把话题往蔡画喜欢的东西上引,蔡画不消片刻便把那个叫谢宣的忘了,眼里只有对绘画的神往。
“平时爱画什麽?”
“是吗,这个画家花鸟画一绝。”
“西府藏书楼里有几幅画他的画,你回去可以去翻一翻。”
一提到画,蔡画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一张嘴突突地说,辛渊就则像个捧哏一样,偶尔应和一两句就能把蔡画的话带出来。
他也能跟蔡画聊得很好。
就连蔡画都惊觉他们竟然聊了那麽长时间。
大脑中的某一出有连接的趋势。
蔡画让辛渊把那幅画拿出来。
她盯着那幅画的眼睛,那眼睛好像穿透画纸在她面前与她相对,她忽然肯定道:“我见过这个人!”
就是她在林中看到的砍树人。
她在脑中将五官这麽一对,十有八九就是他。
辛渊很相信蔡画绘画方面的天赋。
一回到知府衙门,他就派人去查那砍树人的身份。
次日一早得知,那日在山林中砍树的正是荣家的家仆。
衙役带人去中荣家抓人,荣家老太太得知自己府里竟然有人卖禁药,气得将猛猛敲了几下盘龙拐杖,地面登时敲碎,凹下去一个坑。
可是他们给不出家仆的尸体,因为他昨日去後山砍树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前几日荣家老太太的大寿将至,检查戏台时发现有条大蛇在台柱子底下做了窝。
这被认为是很不吉利的景象,管事的赶紧派人拆了那片台子,重新搭建。
这才派人临时去砍几棵树,将戏台重新修补一番。
老太太是荣家最尊贵的人,过的又是九十九岁的生辰,任何事都不可掉以轻心。
衙役在山中搜寻了一日,在那山底找到了那家仆的尸体。
从当时的情形和验尸结果看,那家仆去後山砍树,後山山路坎坷,活动碎石多,他不小心栽了下去,脑袋磕在石头上,死了。
辛渊拿着那份验尸报告,看了一遍就放下了。
蜡烛下探过一只手来。
那只手手心手背都有很多杂纹,杂文上覆着粗茧,即使在蜡烛底下,也没有出现一丝光泽。
手指间夹着一个纸条,火舌将纸条上的字一个一个化为灰烬——家仆速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