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溯生呆愣着不动,蔡画道:“师兄,你看什麽呢?”
溯生摇头道:“没什麽。”
辛渊在对面的房顶,隔得太远,只能听见低语的声音,听不清内容。
不过看蔡画眉飞色舞的样子,也知道在讲高兴的事。
辛渊浅笑了下,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像小太阳一样给人温暖和善意。
不过他的小太阳待的也太久了吧。
辛渊正想着如何找个由头进去,蔡画才恋恋不舍的从里面出来。
出来後又去了另外一间房,没进去,也没敲门,只是在门窗前晃了两下,就走开了。
归云寺的後院辛渊是第一次看到,想来这里应该是了慈的房间。
他应当是在闭关,在祭祖大典的时候时会出现。
再往里走,蔡画打开角落的小门。
这扇小门直通後山。
开始还有路,再後面就是密密的树林。
蔡画走到巨石後歇了一阵。
他听见她喃喃道:“那个小气鬼,竟然真的只给我半天的假,累死我了!”
不想用也知道,她说的这个小气鬼就是辛渊。
辛渊挑眉,是她自己今日午膳时说,请今天的假,他便说晚上回家。
——辛渊手中折扇骤然握紧。
若不是控制着力道,那扇子此刻已化为齑粉了。
却见前一瞬还在说他坏话的蔡画将身一伏,衣衫落地,从中钻出个三丈长的菜花蛇来。
那条菜花蛇游入後山深处,不见了踪迹。
辛渊从藏身处出来,看着那身空落落的衣衫,站立了许久。
蔡画远远就看到虞七躺在那株枝繁叶茂的绿树下,以为她正日复一日的等她忘记的那个人,定睛一瞧,虞七身上的白衫染着绯色。
她到虞七身边时,脱皮流出的鲜血将白衫染红,乌黑的发丝在粘在她脸上,又是汗水,又是疼出眼泪的泪水,周身混着血水,整个人如浸在水里一般。
蔡画抱着虞七,将她脸上的湿润擦去,那湿润仿佛转移到了她脸上一般。
虞七虚弱的半睁着眼,笑了下:“财财,你来啦。”
“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蔡画脱掉虞七身上的衣裳,那衣裳已和皮肤血肉黏在一起,虞七处于脱皮期时,那皮肤几乎是一触就掉。
尽管她已经足够小心,还是撕下来不少皮肉。
虞七疼得脸色愈发苍白,整个人在蔡画怀里发抖,连带着蔡画也抖起来,可这衣裳是非除去不可。
衣裳尽去,血肉模糊的身体暴露出来,蔡画从包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这是她找兰慧慧要的止疼药。
幸好在桂江县时,处于特殊时期,要不然兰慧慧问起她要这麽多止疼药的原因,她还不知道怎麽说。
只是看清楚了是口服还是外敷,一股脑的全都用在了虞七的身上。
蔡画道:“还痛不痛了?”
虞七摇头:“没……没有。”
疼痛感确实有所减少,不过由于剥皮之痛的程度太高了,这药对于她来说杯水车薪。
虞七咬着唇,尽量看上去如自己所说的一般,
包里实在是没东西了,蔡画抱着虞七,将人放到小湖泊里。
以往虞七脱皮时,她们都是这麽做的,只能有所缓解。
这样的痛苦,虞七每月都要承受,是以蔡画在得知能为虞七做一身皮再也不用承受这些的时候,她立即就出发了。
蔡画道:“小七,你再等上两个月,两个月後你就再也不用这麽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