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缓缓闭合。
辛渊扶着蔡画走出去。
蔡画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这一口棺材是谁?”
她适才一进来就看到了,这间屋子里有两个棺材,另一个横躺在小白的旁边。
其实她现在只关心小白,那一口棺材是谁的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但就是问了这一下。
辛渊张了下嘴,没有回答,他的沉默让她心底一颤。
她挣开辛渊快步向那口棺材走去,用力推开了棺盖的三指宽的缝。只是一双眼睛,她就知道是谁。
蔡画身体晃了晃,辛渊快步上来扶住,蔡画看向辛渊,漫天的浪潮席卷而来,拍打她的身体,灌入她的四肢百骸。。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她都要说不出话来,眉头高高扬起,眼头要裂开一般,“溯生师兄怎麽在这里?”
辛渊喉咙哽了下,他不敢说。
蔡画无力地张开嘴,像只搁浅的鱼儿。
屋外响起脚步声,蔡画看向来人。
她想起他来了,是在临平见过的周公子。
周公子双手合十,在门槛外向溯生鞠了一躬:“阿弥陀佛。”
周公子知道辛渊在这里,也记得蔡画,亦是听说了她和溯生交好。见到蔡画不免劝慰道:“蔡姑娘,节哀。我来槐安散心,被困在了城西,幸得史督公和溯生所救,救命之恩不甚感激,特来送溯生一程。”
蔡画道:“周公子,我记得你,”她看了看辛渊,视线回到周公子身上,“你知道我师兄怎麽……怎麽死的吗?”
周公子将眼神移向辛渊。
蔡画提高了声音:“如果你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
周公子沉默了下道:“我知道。”
“溯生说他是这个蛇疫後的幕後者,他说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蔡画瞪大了眼睛,错愕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是师兄。”
“溯生拿出了证据,一个黄色的布袋子,用来装药粉的。史督公都无话可说。”周公子顿了下,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与溯生法师虽只有过两面之缘,但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不可能,”蔡画擡眸道,“……那後来呢?”
“当时我们藏身之处缺粮,不管溯生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他的出现很好的让大家集中宣泄了恐惧与担心,当时我们所困之处食物短缺,有人提议将溯生……”
蔡画面色发白,紧紧盯着周公子。
周公子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当然史督公是不会同意的,溯生变找了几个碗割腕放血,那些个很渴的人,争先将血喝了。溯生师兄以死相逼,史督公拦不住他。”
他以死相逼,最後还不是死了。
为什麽。
为什麽,为什麽……
那只搁浅的鱼儿失去了最後一丝力气,晕了过去。辛渊便将人带了上去。
不久东厂的人也赶到了。
整个槐安城能集结到的所有能与蛇人对战一二的都在这里了。
辛渊丶史决明和知府站在台阶上,对着整齐列队的人安排任务。
所有人手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将蛇人吸引到城门,一部分人埋伏在城门,等到蛇人一聚集,使用所有招数将他们一网打尽,另一部分人则在埋伏的人行动前,将正常百姓安全送出槐安。
史决明高声道:“东厂的兄弟,现在是我们与西府丶槐安士兵并肩作战的时候了,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完成这次任务!”
大家齐声高呼:“是!”
槐安知府老泪纵横,对着底下人深深一拜:“槐安的百姓就拜托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