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走进来的。”烧鱼一番不在意地回道,“我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至少六天了,每次我想出去的时候,总是遇到鬼打墙,根本出不了山。”
方里萝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座山被设了结界,烧鱼一番没有令牌,当然出不去了,也难怪这几天念念找不见她。
方里萝拿出自己的令牌,递给了她:“烧鱼一番,这个令牌你拿着,有了它你就能离开驼峰山了。我要去找人,你自己注意安全。”
“对了。”方里萝翻了翻乾坤袋,“你的腰鼓也在我这儿,不过这里有结界,估计你画传送阵也没用,只能你自己小心了。”
烧鱼一番哭唧唧地抱着腰鼓:“我的小宝贝儿,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方里萝扯了扯嘴角。
烧鱼一番抹了把眼泪,看了令牌若有所思:“那你怎麽出去?”
方里萝扬起头笑道:“放心,我肯定能出去。”
烧鱼一番愣了愣,突然抱住了她的胳膊,耍赖道:“不行,我就跟着你。”
“我真的着急找人,带着你不方便。”
“你在找那个姓林的。”烧鱼一番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方里萝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果然是神婆!话说烧鱼一番敢来灵兽聚集的驼峰山,还在妖邪眼底下安安稳稳地活了至少六天,八成是算出来自己命不该绝。
“他在哪儿?”
烧鱼一番随手一指:“西边,日暮之处。”
对于烧鱼一番的话,来之前,方里萝有点怀疑;来之後,方里萝彻底怀疑。
两人的面前布满荆棘丛,再朝前看是藤蔓密布的高山,一条小河呈半圆状环绕在山的两边。前方无路,仿佛走到了世界的尽头。
“然後呢?”方里萝问道,“烧鱼一番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莫慌。”烧鱼一番伸出手打住,接着挽住方里萝的胳膊,“你往前走两步试试。”
方里萝半信半疑地踏进了荆棘丛,脚还未落地,眼前的世界瞬间乾坤颠倒,像是一张平整的纸突然被拧成了皱巴巴的纸团。
视线变得清明之後,她和烧鱼一番身处一片平阔的空地上,脚边是一个小水坑。
“是山在动还是我在动?”
说完之後,方里萝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蠢。
“当然是我在动。”方里萝自问自答。
两人再次回到荆棘丛前。这次,方里萝特意站远了些看,这才发现在高山连绵的驼峰山脉里,眼前这座山完全可以用“山坡”来形容。修士们对诡异又强大的妖邪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其一定会躲在高山深处,却忽略了这座最矮的低山。
这座低山的四周都是荆棘丛,荆棘丛外环绕着一条不知起源的小河流。
“河……”方里萝暗自思索着,试图从刚发生的几件事里找出共同点。低山周围有河,风起叶落和林雾行分开的地方有河,她遇见风起叶落的地方也有河,甚至刚才她和烧鱼一番也被传送到了一个小水坑旁边。
这些地方的共同点,是它们周围都有水。
让人踏入虚空之门,被传送至别处的不是荆棘丛,而是围绕着低山的那条小河流!妖邪必定在水面上施了术法。
林雾行既不发信号,也收不到别人发的信号。如果他没死,那就说明他被限制在了一个和外界完全隔离的地方,也就是面前的这座低山里。
可是她们一踏进山前的荆棘丛里,就会被传送至另一个地方,那林雾行到底是怎麽进去的?
对此,烧鱼一番说道:“可能里面的人想让他进去。”
方里萝点头认同,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我们两个多久才能把它给填了。”
烧鱼一番观察着左右两边的小河,虽然它不到一尺宽,但是它长啊!
因此,烧鱼一番说道:“填它和累死之间,我选择不干。”
方里萝:“言之有理。”
还是叫别人来干吧。
方里萝燃起一颗芙蓉弹。芙蓉花绽放後,天空中却没有出现修士们集体御剑飞行的场面,驼峰山里逐渐响起灵兽们此起彼伏的叫声,那些声音或嘶哑,或高亢,或尖厉,或低吼,但无一例外地透露着恐惧。
与此同时,驼峰山里四处燃起了芙蓉弹。漫天的芙蓉花绽放,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这里有一场壮观的花火秀。
天上漫天花雨,地上惊恐声接连响起,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境。
暮色沉沉,烧鱼一番抱紧了方里萝的胳膊,面色惊恐:“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