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木扭头看向苏老爷子,“阿公,这雨晴了是不是就要长菌子了?”苏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大麦茶,“哪那么快,这阵雨下透了,要等太阳晒几天,再来一次雨就要长了,估摸着怎么也要到夏至了。”捡菌子?苏子苓眼睛贼亮,这个她喜欢。上一世就很喜欢,六七岁吧,她那时候是下午三点半放学,放学后就拿着小提篮跟在爷爷的身后,一起去找菌子。每天都能有收获,村里有收菌子的,一次卖个毛的,可高兴了。有时候运气好也能挣个七八毛一块的,那就拿一毛出来,买根辣条,剩下的就上交,可以说找菌子是她童年为数不多的快乐了。夏至的话……苏子苓掰着手指算了算,现在是五月初一,还有四天就是端阳节了,距离夏至也就……半个月的时间,那也快了。苏子苓:“还有四天就端阳节了,家里有秫米吗?”(糯米)苏母愣了愣,“好像有人换了一点,好几碗呢,包角黍也够了。”(粽子)苏子苓点了点头,她想着若是没有的话,就是下雨都要去县里买点,有的话那就更好了。而且,家里条件还不是很好,还欠着一屁股债,也不能放开了吃,粽子的话就随意包点,一人吃两个好了。在古代就这点不好,下雨天都没事干,太闲了。苏子木伸了个懒腰,“阿姐,我回去睡会儿,你一会儿做吃的记得喊我啊!”苏子苓:“知道了。”苏母笑骂道:“臭小子,干啥都不忘了那口吃的。”少年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阿娘,看你这话说的,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就是为了衣食住行嘛,有这条件还不赶紧吃,以后想吃都没机会了。”“这臭小子……”苏母骂完后,停了停,“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天气冷,前面烤火烤得受不了,这背后又冷得不行,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苏阿奶也受不了了,“我也回房,你们没事就回去歇着吧,这雨停了就要下种了,估摸着又要辛苦好几天了。”苏老爷子没回房,还在烤火,苏子苓突然想起来,一会儿做粉条的器具还没有。“阿公,家里还有葫芦瓢吗?大一点的。”苏老爷子愣了愣,仔细回想着,“我记得应该有吧?”他不确定的说道,随后扭头四处张望,“我记得去年好像割了好几个的,你要瓢干嘛?用着的坏了?”“不是,”苏子苓摇头,“一会儿要做粉条,我需要用两个大一点的葫芦瓢,一个打大孔,一个打小孔。”“行,”苏老爷子扶着椅子站起身,“我去给你找找,要多大的?”“比咱们家那个喝水瓢大一点吧。”家里那个喝水的水瓢还真不大,估摸着就够舀一碗水的样子,但是打水的那个就太大了。不过片刻功夫,苏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四个大小不同的瓢,都是清洗好的,里面的瓤啊仔啊的,都清洗干净了,就是放的时间久了,看着灰很大。“你看看哪个合适?”苏老爷子将瓢伸过来给她看。苏子苓选了两个合适的,“就这两个吧。”“行,你跟我说要什么孔,我给你打。”苏老爷子是石匠,工具还是挺多的,虽然这几年用的少了,但是那工具一上手,还是那么熟练。苏母坐在火塘边帮苏子木缝裤子,“这二牛,也不知道干嘛了,这裤子整天破,缝都缝不过来。”绝世美味折耳根!!!苏子苓抽空看了一眼。“……”裤子已经洗得发白,上面补丁摞补丁的,都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了。“阿娘,这个还真不能怪二牛,他这裤子都穿了多少年了,早就糟了。”看苏母腿上那些渣就知道,这裤子,若是摔一跤,或者是被树枝挂一下,估摸着就要漏屁股蛋子了。苏母拿起来看了几眼,随即扔在一旁,也不补了,“算了,再补估摸着不出两天又要破了,我记得你爹有条短的,给他改改吧。”村里就这样,爹穿不了大儿子穿,大儿子穿不了了就小儿子穿,一条裤子指不定多少人穿呢。“改天天晴了我去县里买几尺布吧,给家里人都添两身衣服。”苏子苓说道。苏母还在改裤子,她眯着眼在穿针,听到苏子苓的话,针都不穿了,“废那钱干嘛,我们都还有得穿,你去买你自己的吧,做身漂亮的,”她顿了顿,“给阿秀也扯一身,她人小用不了多少布,买回来我跟你阿奶都能做,可不兴买那成衣啊,死贵死贵的。”苏子苓:“你们都多少年没穿新衣服了?你都说了要不了多少钱,改天我去扯布,多扯点老板还能给我便宜点呢,到时候一人做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