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沈淮序笑着戳穿,“办不妥当,就把脑袋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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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辞战战兢兢地回到孟家给她在京城置办的宅子时天已擦黑,雨也停了。
一回房,她便趴在床上抓来被子捂着头,也不管伤口疼不疼,怒吼了一声:“啊!!!!”
本在准备吃食的沉鱼闻讯赶来,但见孟辞在床上扭来扭曲,似乎下一瞬就要变成什麽怪物。
“公子,你这是受什麽刺激了。。。。。。”沉鱼只敢站在床边出声询问,“你一大早出门,怎麽现在才回来?”
孟辞坐了起来,露出被蹂躏得毛躁的头。
“啊!”沉鱼惊呼一声,“公子你的头怎麽伤了?摔的还是被人揍的?”
孟辞丧着脸跟沉鱼讲了今日发生的事。
她听罢愤愤不平道:“此案能不能办妥又不是公子说了算,姓沈的凭什麽要你脑袋?”
孟辞看着沉鱼认真道:“倘若他真砍了我脑袋,你就收拾收拾回苏州。”
“再不济也得给孟太傅面子吧。”
孟辞叹道:“物是人非,孟家都没落多少年了。”
沉鱼耸了耸肩,拉着孟辞走到桌边让她先吃点东西。
她坐在孟辞身边,看着自家公子憔悴的面容,既不甘又心疼地道:“若侯爷和大公子没有战死,公子你没有被孟家收养,当个无忧无虑的人多好,何必搅蹚这趟浑水。京城里到处都是达官显贵,稍有差池,他们便是要扒皮抽筋的。我看那姓沈的也没孟家人说的那般正直,表面君子背後阴毒之辈罢了。”
孟辞撇了撇嘴,不禁想起往事。
八年前,父亲宁远侯谢国安与长子奉旨在北抗敌,战火持续数月,後方军粮供应常断,谢国安数次求援,但粮食就是供不上,他手下数名能兵强将战死。
後来,谢国安和长子连失数座城池,最终战死,却反被弹劾决策有误才酿成恶果,甚至传出了通敌的流言。
为熄衆人之怒,先帝下令褫夺其封号,抄没谢家。
孟辞便是在那之後由母亲一族孟家暗箱操作,以孟家流落在外的男孩回到孟家。
谢国安战死前写了一封家书,提及手下战死的几名年轻将士实在可惜。
而且相同的名字,竟出现在了桂榜之上。
一个尚且能用重名解释,三个丶五个呢?
正因如此,孟辞才散播流言,鼓动举子们闹事。
孟辞最後一口粥下肚後突然仰天长笑三声:“哈哈哈——”
沉鱼吓得一激灵,觉得孟辞伤了头之後疯魔了。
“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我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孟辞信誓旦旦地给自己灌“迷魂汤”,“什麽幽冥考生,我一定要把始作俑者抓出来!”
孟辞觉得,能知道八年前死去的士兵的名字的人或许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麽,以致于朝廷的人都在说是父亲决策失误才导致全军覆灭。若能找到幕後主使,说不定能获得更多线索。
“好!”沉鱼发自内心地拍了拍手,“公子,我信你!让衙门里那些老东西看看,什麽才叫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