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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从哪里争（第2页）

孟辞袖下握拳，没有回答。

沈淮序缓缓道：“既然结果达到了我的预期，我也不想追问你在中间做过什麽。严子石睚眦必报，致仕後更甚，仗着和楚王的关系对长公主也毫不客气，你方才在正堂也看在眼里。你一旦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便能想起来剖析你丶记恨你，虽说他会被定罪，但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再用其他手段报复。”

孟辞现在明白了沈淮序为何让孙锐拦着自己，一时心生些许感念，但仍有疑问，“大人之前不是已经默许下官会承接此案，下官有必要出现。”

沈淮序的目光意味深长地从孟辞颈部扫至面部，又落到书案上跳动着的烛火边，微不可见地一叹，竟有一瞬想问孟辞为何要隐瞒身份入仕，若被发现死的何止她，还会牵连孟家。

“相安无事地生活不好吗？”

孟辞面对突然柔下来的疑问有些发懵，默了默後直白道：“身在旋涡，怎得安宁？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再者，大人从一开始也没给我相安无事的机会。。。。。。”

她的回应和沈淮序猜测一致，“撞死在登闻鼓旁的女人户籍是僞造的，她的壮举对谁最有利陛下心中已有判断。守好你的心，别随便站队。”

孟辞明白沈淮序的点拨，想起小篱笑脸，心酸中夹着内疚，喉咙一堵，垂眸应好。

告别了沈淮序，孟辞没有离开刑部，而是去了大牢。

寅时不到，沈淮序掌灯而出，得知孟辞未曾离开，便吩咐她离开时要有人护送，否则整夜未眠，睡死在外面都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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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里，严子石气定神闲地坐在草堆上，靠着墙闭目养神，察觉到火光晃动，门被推拉，睁眼时孟辞已与他对坐。

脚步轻得跟鬼一样。

严子石扫了孟辞一眼，没了往日的骄傲蛮横，面无波动，又阖起眼来。

“孟御史好手段，不，应该说你和沈淮序好手段。”他勾起一抹讥笑，“我那几座不值钱的宅园，竟能让你们天天守着，真乃荣幸。你现在是来看笑话的？还是想告诉我，你们是如何策反了冯光投靠长公主，好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卑职不敢。”孟辞温言，“是自保之心驱使冯光背叛了您。”

严子石不知冯光早就开始到处打点，只想保命，竟还打点到了沈淮序和孟辞头上，这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他以为楚王把玄鹰卫的人吸引到通州，那他就可以把藏在京畿北边宅园中的账册秘密送出，没想到隐秘的决定还是被发现了，就连原先藏得万无一失的赃银也被挖了出来。

如今看来，是百密一疏。

严子石默然良久，突然睁眼静静看着孟辞，老态纵横的脸上倏地挂上似有阴谋的笑，“说到底，我这遭遇全败谢国安的信所赐。我知道你是他外甥，也知道那封信背後真正的秘密。”

孟辞突然皱眉，“什麽意思？”

“你以为派几个人去边关就能查到什麽有用的线索吗？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到底什麽意思？”孟辞握拳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严子石，“知道就说，不知道就闭嘴，别跟我打哑谜。”

严子石似带着悲悯地笑了，“要我说，你自认为聪明，却比我惨。你以为陛下和沈淮序让你查我丶查空饷，是因为你有能力？然则是因他们知道你会带着对谢国安的情分不遗馀力丶不怕得罪人地查案。就算你得罪达官贵人，把局势搅乱，也只需解决你一个即可。你是查到谢国安提到的人了，但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还是说你只是想替死人出口气。”

严子石的话如雷贯耳，声音如刀磨石，听得孟辞心惊难耐，她跨到严子石身前蹲下，逼视着他道：“别人怎麽想丶怎麽利用我我不管，激将法对也我没用。我只问你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你把我害得那麽惨，还想我告诉你？你现在咬牙切齿的模样才是我想看到的。”

这算是严子石对孟辞轻柔的报复。

孟辞呼吸沉重，算是体会到了“姜还是老的辣”。

“怎麽，想对我一个老人家动手？”严子石笑问。

孟辞气得牙根痒，忍着想给他一拳的想法，“你若能说，我倒可以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