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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许臣归家（第2页）

他试图理解并遵从孟辞的想法，终于在无奈中将自己说服。罢了，以後他去看她就是了，正好苏州他还未去过。

分别之际，周子墨沉沉地看了孟辞一眼，“待雨停了，我们再好好聚聚。”

“那是自然。”孟辞知道周子墨难受，不敢表现出伤怀，笑着道：“你说过要请我吃香的喝辣的。”

“好说好说。”周子墨笑得僵硬，“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孟辞说着往与周子墨相反的方向走，“我自己一个人走一会儿。”

周子墨站在原地，看着孟辞逐渐缩小的背影，手心被伞柄硌得生疼，突然往前艰难地走了两步，扬声道：“谢鸢，往後无论如何，都要开心！”

认真却又肉麻的话，周子墨无法像往日一样在孟辞面前毫不避讳地说出，只能接着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将其淡化。

孟辞模糊地听见最後几字，心头一暖，转身朝周子墨欢脱地招了招手。周子墨释然一笑，转身走了。

孟辞心中藏事，回家的路走了很久，久到雨丝落在油伞上的声音都稀疏了。

在御前做出决定时，她感到释然，可此刻又觉得心中空空荡荡。是後悔吗，好像不是，更多的是对好友的不舍。

走着走着，几个趁着雨势渐小的孩童从拐角冲出，其中一个与孟辞撞了个满怀，撞掉了她手中雨伞。

“对不起对不起。”小女孩忙道歉，赶紧捡起伞来还给孟辞。

“不打紧。”她这才回过神来，随即把伞推给了小女孩，“我家就在前边，伞留给你们，慢点走。”

不待孩子们道谢，孟辞便翩然离去。拐了个弯，但见远处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孟辞先是一愣，转瞬眼眶一热，撒腿狂奔，将诸多烦扰抛之脑後，踩碎在脚下的噼啪声中。

够了，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她不想去後悔，不想去苛责自己，她只想奔向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也奔向她的新生。

沈淮序一手撑伞，一手伸出稳稳将孟辞拥进怀中，手轻柔地落在她後心，又慢慢加重力道把人嵌进身体里。

二人贪婪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越拥越紧。数道暖流淌过四肢百骸，融化了冰冷与不安，唯有真切的触碰，方能让人心安。

“沈衡，我回来了。”

“刚回来，就要走了吗？”沈淮序声线微颤。

“你舍不得？”

沈淮序下巴埋在孟辞肩头，毫不犹豫道：“舍不得。”

孟辞从沈淮序怀中挣脱，捧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後道：“我不做官了，回苏州当个教书先生，会不会误人子弟？”

沈淮序轻刮她的鼻梁，“谁能当你的学生，真是好福气。”

“我觉得也是。”孟辞灿然一笑，“那你也当我的学生可好？”

沈淮序跟着笑：“孟老师能教我什麽？”

孟辞垫脚在沈淮序唇上落下一吻，一触即离，还笑道：“没人。”

沈淮序眸光潋滟，喉头一动，抑住了想回击的冲动。

“这不用教。”

孟辞又抱住了沈淮序，在他耳畔轻道：“沈衡，你就当我是颗顽强的种子，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在延安是，在苏州亦是。我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也会来看你，来不了京城就在其他地方相见，只要有你，哪里都可以。”

“你真是个混球。”沈淮序笑叹，“说走就走，当真没心没肺。”

-

是日，沈淮序命孙锐备了辆车，携孟辞出京，赶了半日路，在金乌西沉之际到了西山。

穿过一片竹林，视野逐渐由窄变阔，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戛然而止後。孟辞下了车，入目的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宅园，题有“云栖别业”。

孟辞惊讶地看向身後悠悠下车的沈淮序，“这丶这是你的山庄？”

“你这眼神，觉得是我贪的？”沈淮序笑问。

孟辞不置可否，方才她脑海中确实闪过此地是他人赠予的念头，毕竟从未听沈淮序提起过还有这麽个地方。但转念一想，沈家是官宦世家，积蓄颇丰也正常。

“跟我走。”沈淮序笑道。

作者的话

南斗砚

作者

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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