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文摇了摇头:“有事。”
“那先进包房说话。”说着,周大虎领着祝鸿文与王守义进了包房,让他们见了一直在包房里守着银子的王小刀。
“祝官人。”王小刀也一脸开心地打了招呼。
祝鸿文应了,又将王守义介绍给王小刀。
原以为永济山庙一别,茫茫人海中再无相见之日。可谁也想不到,今日竟又在这雄州聚首。三人感慨,那可是同生共死过的情谊。
“兄弟,你不是在雄州当官儿麽?怎麽还这身衣裳?”周大虎问道。
祝鸿文低头一看,巧了,身上这件竟就是那日在永济山庙穿的衣衫。
“瞧你这样,想是手头真不宽裕。”周大虎拿了些银两塞给祝鸿文,“喏,拿去当本钱,待会儿可去边上钱来坊搏一搏。”
“多谢周老哥,只是小弟实有要事在身。”祝鸿文婉拒了,可无奈周大虎硬塞的热情。他斟酌了一下,觉得此二人可信,便和盘托出,“这金樽楼里许是拐藏了我一个故交的千金。可金樽楼的东家在整个雄州是地方一霸,就连东京府里的大相公都与他有交情。我一个小小主簿,除了暗查,也没其他法子。”
周大虎眼睛睁大了:“还有这等龌龊!那女娃多大了?”
祝鸿文应了:“不过八九岁。”
“看来这里是个人贩窝子了。你们可有什麽线索?”
祝鸿文摇了摇头:“只有女娃的一件衣衫,怕是没多大作用。”
周大虎没说话了。
祝鸿文夹着几分真心几分奉承继续道:“我知周哥神通广大,永济山庙如此凶险,周哥都能带我们逃出生天。今日若不遇见周哥,我与阿义怕是要孤军奋战。如今得见周哥,想必是老天有眼,特意安排周哥来助我一臂之力。”
祝鸿文一口一个周哥,周大虎被他这麽奉承,心下瞬间飘飘然,只不过他没直接应下,反问道:“我把你当兄弟看,也与你说真心话。你说这酒楼的东家是雄州一霸,就连东京府里的大相公都有交情。我自是不惧,可你就不怕为此丢了官身啊?”
祝鸿文听着话,脑中浮起素娥那哭泣模样,实在心痛。十四年前,他已经对不住素娥一回了,这次,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宁宁救回来的。他定定道:“我知周哥担心我,只是这酒楼东家私贩人口在先,若是闹大了,对方并不敢拿我如何。况且稚子无辜,我又是雄县主簿,于公于私,这事情我都是要做的。”
周大虎倒对祝鸿文倒是刮目相看了,当即与王小刀对视一眼,“容我与小刀商量商量。”
说罢,周王二人相互搭着肩膀,背过身去。
“刀儿,你咋说?“
“虎哥,俺原本以为这祝官人与咱一个样,母鸡飞上树——不是好鸟。现在看来,倒是个好官。”
周大虎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年头好官难得啊…唉,不对啊…”这是在点自己不是好鸟!
王小刀马上咧嘴一笑,“虎哥,俺知道你想帮他,那就帮吧。俺都听你的。
周大虎捶了王小刀一拳:“奶奶的,你虎哥我也当一回好鸟!”
要是条件允许,谁没副侠义心肠?
周大虎王小刀二人回转了身子,便见祝鸿文一直望着他俩,眼里都是期盼。
周大虎一拍胸脯,“那行。这忙,我俩帮了!”
当即,他用手指蘸水,在红木桌上画了两个相通的方块,手指不断比划着,“要寻人,那咱先得把这地儿的布局给摸明白了。钱来坊与金樽楼是一个东家,装潢相似,楼房也是相互挨着。左边钱来坊,右边金樽楼,都是三层。这两日我与小刀在钱来坊和金樽楼也算玩了个遍,一层二层都正常,唯独顶层,我们没上去过。”
祝鸿文用手点了点金樽楼:“咱们现在在二层,据说顶层是高官贵戚才能进的。若说要藏人,想是在这两个楼的顶层。”
王守义接话了:“那咱们分头去探探?”
四人八目互相一对,便都明白了互相的意思。
祝鸿文:“我们想法子去金樽楼三楼。赌坊那边就靠你们了。”
临出门前,祝鸿文又叮嘱道:“万不可打草惊蛇,找到那女娃的位置即可,保重。”
周大虎一拍祝鸿文的肩膀:“你放心吧,老本行的事儿。定给你查清小女娃的位置。”他又望向小刀,“你就别去了,在这儿守着咱後半生的出路。”
“虎哥,祝哥,你们小心。”小刀定定道。
说罢,三人便出了包房,往两个方向去了,并不知晓隔壁边上的包间门开了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