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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不完美的受害人(第2页)

“没有。那张纸条,我以为是阿七的恶作剧。但是…”提到阿七,她的话语顿了顿,观察着林翊的神色,话锋一转,“你们不会以为我对他有什麽私人恩怨吧?”

她甚至在林翊审视的目光里捕捉到了一丝荒谬,于是决定更直接地摊牌,“坦白说,我对阿七目的确实不单纯。他以为我是他的猎物?呵实际上,他才是我的狩猎目标。讽刺吗?”

窦微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後将微信聊天界面转向林翊。屏幕上是她与一个名为“萤火·女性权益法律援助中心”机构的对话记录。内容触目惊心:

2024年11月底起:中心陆续收到超过20封匿名求助邮件,内容均涉及独居女性遭遇的安全威胁。

2025年1月:多名女性反映疑似被跟踪,家中物品有被轻微移动或丢失的迹象。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男人——阿七。

2025年1月10日

[微]:附件是近期搜集到的关于阿七(实名王啓)的材料。我已通过便利店兼职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2025年1月1日

[中心]:好消息!曾有一位匿名受害者愿意在证据充足时再次提起诉讼。请务必注意安全,持续收集证据。

2025年2月1日

[微]:今天去中介签了租房合同,他果然给了我一份高额违约金的补充协议。我猜,他已经入局了。新住处我会安装隐蔽摄像头,争取拍下他的违法行为。

2025年2月15日

[中心]:我们已安排工作人员在您住所附近观察,发现他常在街角蹲守跟踪。请务必提高警惕!

对于阿七的行径,并非无人知晓。只是最终缺乏铁证,许多人选择了沉默与回避。

更有人觉得,他那种病态的癖好——潜入陌生人家中,搜寻并窃取主人刻意隐藏的私人物品作为收藏——更像一种需要治疗的心理疾病,而非必须严惩的犯罪。这种“心理疾病大于刑事犯罪”的论调,成了他肆意妄为的保护伞。

加害者往往掌握了这种心态,去赌受害者不愿开口丶不敢开口。

即使有人鼓起勇气发声,也立刻会有另一种声音跳出来,用放大镜审视受害者:“为什麽穿那麽短的裙子?”“家里为什麽有那种东西?一看就不检点!”

镜头瞬间调转,焦点从加害者扭曲到了受害者身上,受害者被要求必须是毫无瑕疵的“完美受害者”。于是,加害者摇身一变成了需要“理解”和“治疗”的对象,而真正的受害者却成了舆论漩涡中的衆矢之的。为何如此?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受害者以为换了锁丶搬了家丶换了中介就能逃离。但无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发声,也无人敢做那破局的第一人。

即使侥幸搜集到证据,阿七这类罪行也难以重判。几年後,他就能以“改过自新”的姿态出狱,换个地方,同样的剧本可能再次上演。悲剧周而复始的根源,恰恰在于犯罪成本太低——受害者“仅仅”是被窥视丶被骚扰,“没有”受到实质性的身体伤害,“没有”死亡。难道,“死亡”竟成了量刑的唯一准绳?

窦微决心成为那个破局者。她与法律援助中心紧密合作,精心编织了一张网。从便利店的有意接近,到成为阿七的租客,每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之内。甚至在出租屋里安装针孔摄像头,都是为了获取无可辩驳的人证物证。

这份缜密的心思与决绝的手段,让林翊在翻看记录时都心生疑虑。拥有如此魄力和手腕的人,怎麽会是传闻中“零胜率”的女律师?窦微身上的迷雾,在他眼中愈发浓重了。

林翊向陆骏递了个眼色。陆骏会意,起身离开。审讯室里只剩下窦微丶林翊和一名负责记录的实习警员。

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压力在沉默中积聚。

“为什麽不把这些交给警方处理?”林翊打破沉寂,声音低沉。

“没有铁证,就算判也不过寥寥数年。除了他,还有多少个‘阿七’在暗处游荡?”窦微反问,眼神锐利的看着林翊,“林队,没有沾血的手,就不算犯罪吗?”

这时,陆骏推门进来,俯身在林翊耳边低语了几句。林翊听着,目光始终锁定窦微,只是微微颔首。陆骏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悄然塞到林翊手中。林翊抽出里面的文件快速翻阅,片刻後,“啪”地一声合上。

他忽然鼓起掌来,脸上露出一种洞察一切的笑容,局势瞬间逆转。

“窦律,”林翊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穿透力,“真是自导自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为了这场‘猫鼠游戏’,你甚至不惜打碎整栋大厦的防火装置,让所有人都陪你玩了一把心跳?”

“我当时。。。”窦微下意识地想辩解,话到嘴边却硬生生顿住,转而拿起桌上的纸杯轻轻转动,“林队,犯罪心理学我也略知一二。我承认你很厉害,但调查这些误会,难道不是警方的职责所在吗?”“职责?”林翊冷笑,“那言归正传。”

他重新摊开那三个物证袋,将里面的物品照片一一推到窦微面前,“好,那就回归职责。2025年3月20日,你冒雨前往莱莱掩埋行李箱。这三件东西,属于你,这点你无法否认吧?”

见窦微沉默不语,林翊的手指重重敲在那张怀表内盖照片上,“这张照片,技术部门已经鉴定过了。左边是张宏伟,右边是周然,中间抱着小女孩的男人,是你父亲窦建国。坐在你父亲腿上的小女孩——是你。你和周然,根本不是什麽简单的大学师生关系!”

林翊猛地起身,双手撑在审讯桌上,身体前倾,居高临下地逼视着窦微,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我换种说法——你和周然相识的时间线,至少得往前推十年!”

“所以呢?”窦微毫无惧色地仰头迎上他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嘲讽,“就凭这个,你就断定是我杀了张宏伟,然後嫁祸给周然?还是说,你觉得眼前这一切,包括阿七的事,都是我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的大戏?”她的手指在虚空中划了个圈。

林翊的指关节重重叩响桌面:“对!”桌上的纸杯水面荡开涟漪,“这些可能性,一个都不能排除!”

“杀他?”窦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偏过头发出一声冷嗤,“我有什麽理由要杀他?”

林翊抓起那个牛皮纸档案袋,狠狠摔在桌上。档案袋封面上,“孟延”两个黑体字异常刺眼。

“窦微,说实话吧。1999年,你丶张宏伟丶周然,还有孟延,到底发生了什麽?”他身体压得更低,目光如鹰隼般攫住她,“或者,你要我说得更直白一点——”他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带着千钧之力,“孟延的死,和他们两个有没有关系?你是不是为了复仇!”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连中央空调的暖风吹过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焦灼。

孟延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击穿了窦微精心构筑的防线。她的表情瞬间凝固,视线虚浮地落在林翊身後的某一点,沉默了许久,“如果我想复仇,我二十年前就做了不必等到现在,更不会把这些东西丢了。我现在只想放下过去,好好生活。”

“那张宏伟丶周然和孟延的案子有没有直接联系?”

窦微看着林翊,几个字艰难地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不知道!”

她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声音破碎而充满自责,“都怪我!是我求他去调查我父亲的失踪案,是我让他去查张宏伟和周然的。”

再次开口时,她的嗓音已染上浓重的哽咽,“如果不是我,孟延…他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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