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家私人咖啡厅,又是那个VIP包厢,何珊珊以投资人身份约见徐芷柠。
“才过几天好日子,装什麽霸道总裁。电影行业半死不活的,投进来的钱很可能打水漂。”
徐芷柠说的都是实话。
电影投资很注重资源置换,不是光有钱就能入局。何珊珊那儿除了网红就是电商,勉强能为後期宣传助力,制片丶发行丶放映那是一点忙都帮不上。想进来,也得往後排。
“我注册了自己的影视公司。”
何珊珊还是那个何珊珊,为爱痴狂,做事认死理,非逼徐芷柠接受不可。
“你这壮举,堪比中国最後一个太监。”
调侃归调侃,徐芷柠选择走一步算一步,先跟大老板汇报再说。
投资格局一分为三,公司主投主控,门镜或卖票票必须进一家,剩下的份额先给何珊珊留出一块。大老板算了好几遍,这事利大于弊,营销时还能突出何珊珊从女演员到女老板的转型。
电影不是创作出来的,而是计算出来的,这里加一磅,那里减一磅。加加减减之间,再聪明的人也要犯糊涂,妥协着完成项目,顾不上赔了还是赚了。
何珊珊不光不聪明,还很莽撞。她的入局,意味着门锁的“顶流计划”彻底泡汤,卖票票听闻这麽个过气女演员要重出江湖,也是兴趣寥寥。
看来只能先硬着头皮推进。
又是滚石上山。巨石的推动者成了三个女人,徐芷柠,欧辛丽,何珊珊。
到夏天了。
梁世鑫塌房事件已经过去一年,《红拂双刃》定下开机时间,一切走向新生。
唯独一个人,还在与死亡纠缠。
麻国那一页又被顾然翻回来。
胶带缠脖,自杀未遂,正接受心理辅导……那男人没有选择新生,而是沉迷回忆,不愿面对败局。
“他想见你。”
顾然的请求着实不妥,但又必须答应,李长海直接飞到北京找徐芷柠。
“我这边忙得要死,你跟我说这个?”
开机在即,徐芷柠没工夫治愈犯罪分子受伤的心灵。好人都不一定有好报,顾然凭啥要求受害者为他折腾一趟?
“算我求你。我不是为他来的,看守所那几个兄弟为这事背了处分。顾然要是再寻死觅活,他们工作都得丢。”
哥们儿的工作是工作,女人的工作不是工作。男人为什麽总觉得为兄弟两肋插刀是应当应分,考虑下女人的死活就成了妇人之仁?
徐芷柠带着满肚子怨气下了高铁,直接杀到景林看守所。
顾然胖了,理了个清爽的短发,淤青和伤痕已经消失,面庞白净不少。他若是以现在的样子出去干杀猪盘,保不齐又是一匹黑马。
高铁上,李长海一路叮嘱徐芷柠不要激化矛盾,教她说了些安抚人心的话。徐芷柠根本没听进去,脑子里想的都是开机,语气冰冷。
“好久不见。”
顾然心知肚明,徐芷柠在跟他装客气。
“你不想来吧?”
“是啊。”
徐芷柠看了眼手表,掐算返程时间。
“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没什麽对不起我的。”
“黄谣是我传的。”
徐芷柠愣住,“顾天明,你说什麽?”
“韩家辉编的,我传出去的,还丰富了一些细节。他爸给了我一千块钱。”
“那你TM还跟我装受害者!”
要不是有狱警拦着,徐芷柠一定会用凳子砸碎眼前的隔断,冲进去和顾然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