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远擡头看到墙角装着一个摄像头,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张诗琪,示意她注意。
“这摄像头在用吗?”张诗琪立马问道。
“在用,我这电脑里每天都有监控记录。”
“给我们看看那天凌晨的监控吧。”
张诗琪说罢,老板就听话的照做了起来。
两人拿到视频之後,又去海渔村的案发现场勘探了一番,张诗琪拿着手机把案发地各个细枝末节之处都拍了个便,将视频带回警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张诗琪让顾安远先回,明天再一起推敲。
顾安远在临走之前特地看了一眼张诗琪的办公室。
“还不走?”顾安远敲了敲门,推开门的一半,问道。
张诗琪盯着电脑屏幕的目光并没有转移,“你先回吧,我再待会儿。”
顾安远走出警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早上看天气状况的时候,就预告今晚大降温,确实有种沁骨的寒冷,在寒风的侵袭之下,心中也难免生出一丝心乱。
他并没有做错什麽,甚至处处在和张诗琪示好,不仅仅是示好,说是讨好也不为过。
只不过张诗琪并不领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和拒绝。
顾安远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能一头扎进车内,快速驱车离去。
办公室里的张诗琪,还在黑暗中面对着忽闪着荧光的屏幕。
屏幕中正播放着赵清涵走进旅店时的一举一动。
正如民宿老板说的那样,赵清涵不疾不徐的走进民宿,先是打量了一圈店内环境,又进到走廊内张望了几眼,在老板的招呼下才回到柜台前,进行报警事宜。
赵清涵整个人显得异常平静。
张诗琪频频调回画面,来回又看了好几遍,最终在赵清涵转身面向监控镜头的那一帧,按下了暂停键。
对于一个正常女人来说,丈夫坐在车里滑进海里,性命攸关的时刻,绝不可能是这副样子。
如今的赵清涵对于张诗琪来说依然是个谜。
十年前见到她时,是人人羡艳的上流贵妇,如今又是令人心生怜悯的落魄女子。
流水的男人,铁打的赵清涵。
男人就像是她随手牵来的羊皮。
有时候牵到好羊皮,有时候牵到坏羊皮,好坏全由不得她定,都是命数气运罢了。
张诗琪猜不到她是否还拥有过其他羊皮。
不是有种说法是,当你发现这个人杀了个人,那很有可能他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赵清涵的两任丈夫都死了。
自己的上司也因为她,辞职不干了。
张诗琪感觉自己的好奇心和胜负欲已经全然被她勾起。
她把监控定格在能看清楚赵清涵正脸的画面上。
做刑警这些年,张诗琪见过不少靠搞定男人活着的女人,那些人眼里全是谄媚和机算,而在赵清涵的眼里,全然看不到这些。
赵清涵的眼神孤寂丶冷漠,像是北方冬日里无人出没的雪地。
她让周围的一切看起来事不关己。
要麽是她装的。
要麽就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大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