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命案现场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在两人之间打着旋。于皓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又想起这是在案发现场附近,便收回了手。“感觉怎麽样?”他侧头看向陆超。陆超双手深深插在警服口袋里,“我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疑点了。”他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眉头拧成一个结,“于队,你看她那身打扮——”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呼啸的寒风吹散了话语:“王顺就是个工地打工的,他老婆穿的那件羽绒服,甚至八千多块钱。这合理吗?”陆超说着不自觉地搓了搓自己身上起球的旧棉衣。于皓没有立即接话,目光扫过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出租屋前的人流量太大,有价值的足迹早已被破坏殆尽。“还有她的表情。。。”陆超挠了挠被冻得发痒的耳朵,努力组织着语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哭的时候,眼睛却是干的。。。”于皓嘴角微微上扬,“你说的‘假’,说到点子上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查一下她的行程,精确到分钟。火车站监控也要调出来,我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坐那班车来的。”“于队,你是怀疑她?”陆超加快脚步追上于皓。“怀疑还谈不上。”于皓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但她一定隐瞒了什麽重要信息。”回到出租屋时,现场勘查已接近尾声。屋内仅有的暖气早已散尽,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我来之前,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于皓戴上橡胶手套,他重新检查桌上的物品。陆超示意一名年轻警员过来,对方小跑着递上一个物证袋:“发现了几根长发,不确定是否与案件有关。”于皓接过透明的物证袋,走到窗前对着光线仔细查看。几根糖棕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丝缎般的光泽,长度约三十厘米。他想起李蓉那头染成亮黄色的短发,长度最多到肩膀。而且发质明显不同,物证袋里的头发更加柔顺有光泽。“在哪里发现的?”于皓将证物袋举高,让阳光穿透发丝。“餐桌上。”陆超补充道,指着桌上的碗筷,”就在碗旁边,像是吃饭时自然脱落的。”“先送检。”于皓将证物袋还给警员,目光在…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在两人之间打着旋。
于皓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又想起这是在案发现场附近,便收回了手。
“感觉怎麽样?”他侧头看向陆超。
陆超双手深深插在警服口袋里,“我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疑点了。”
他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眉头拧成一个结,“于队,你看她那身打扮——”
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呼啸的寒风吹散了话语:“王顺就是个工地打工的,他老婆穿的那件羽绒服,甚至八千多块钱。这合理吗?”陆超说着不自觉地搓了搓自己身上起球的旧棉衣。
于皓没有立即接话,目光扫过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出租屋前的人流量太大,有价值的足迹早已被破坏殆尽。
“还有她的表情。。。”陆超挠了挠被冻得发痒的耳朵,努力组织着语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哭的时候,眼睛却是干的。。。”
于皓嘴角微微上扬,“你说的‘假’,说到点子上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查一下她的行程,精确到分钟。火车站监控也要调出来,我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坐那班车来的。”
“于队,你是怀疑她?”陆超加快脚步追上于皓。
“怀疑还谈不上。”于皓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但她一定隐瞒了什麽重要信息。”
回到出租屋时,现场勘查已接近尾声。屋内仅有的暖气早已散尽,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来之前,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于皓戴上橡胶手套,他重新检查桌上的物品。
陆超示意一名年轻警员过来,对方小跑着递上一个物证袋:“发现了几根长发,不确定是否与案件有关。”
于皓接过透明的物证袋,走到窗前对着光线仔细查看。几根糖棕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丝缎般的光泽,长度约三十厘米。
他想起李蓉那头染成亮黄色的短发,长度最多到肩膀。而且发质明显不同,物证袋里的头发更加柔顺有光泽。
“在哪里发现的?”于皓将证物袋举高,让阳光穿透发丝。
“餐桌上。”陆超补充道,指着桌上的碗筷,”就在碗旁边,像是吃饭时自然脱落的。”
“先送检。”于皓将证物袋还给警员,目光在客厅内逡巡。
他的视线停留在西墙边那个破旧的衣柜上。漆面斑驳的柜门微微歪斜,柜脚处的地板上还有几道新鲜的划痕。
“于队,这案子你有头绪吗?”陆超搓着手取暖,指关节冻得发红,说话时牙齿不自觉地打颤。
于皓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呢?”他走到衣柜前,蹲下身检查地板上的划痕,发现几粒细小的木屑。
陆超愣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我觉得是情杀。王顺找了第三者,第三者联合丈夫杀了他。“说完,他期待地看着于皓。
“漏洞太多。”于皓走到窗前,指着窗台上那半个模糊的脚印,“如果是情人反目,为什麽要爬窗?正门不能走吗?”
他转身看向陆超,目光如炬,“再者,什麽样的丈夫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和别人发生关系,然後再杀人?”
陆超眨了眨眼,脸颊微微发烫:“也是哈。。。”他挠挠头,突然灵光一闪,“那。。。可能是死者的妻子联合情人作案?”
他压低声音,凑近于皓,“李蓉那身打扮,说她没出轨我都不信。而且您注意到没有,她问的第一个问题是钱能不能找回来。”
于皓微微一笑,走到窗前,手指轻轻抚过窗框:“有点意思,但思路还是太局限。为什麽一定是情杀?”他推开窗户,寒风立刻灌进来。
陆超眼睛一亮:“盗窃!那五万元!”他兴奋地说,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可能是同事知道他得了奖金,夜里潜入杀人。。。等等,不对,那为什麽要发生关系?”他的表情又困惑起来。
于皓点点头,“回队里再讨论。先核实现场情况。”
走向那个破旧衣柜,他拉开柜门。
里面堆满了发黄的海绵填充物,看起来像是从旧沙发上拆下来的,并没有特殊地方。
“要不要叫房东?”陆超凑过来问道。
于皓若有所思地合上柜门:“叫来问问。”
房东郭忠很快被找来。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佝偻着背,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精明的算计,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于队长,您找我?”他的声音尖细,带着刻意讨好的语气。
于皓打量着这个在村里口碑不佳的外来者。郭忠不是本地人,五六年前低价买下两排废弃的教学楼,改造成鸽子笼般的出租屋。
洛欣就是从更破旧的民房搬到了他改造的出租屋。
“郭老板,王顺什麽时候租的房子?”于皓直视对方的眼睛,注意到郭忠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