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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自缚（第1页）

57自缚

曾克伦愣了愣，显然是被徐应明的突然发难震慑住。旁边的人小声提醒他：“程科长是徐专员的学生，你在这骂程科长是共党，可不就是把专员也给得罪了？”曾克伦倒不知道这一层关系，他讪讪地收回目光，辩解说：“徐专员误会了，曾某一心为了党国。”徐应明冷笑一声，将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甩在曾克伦面前。“拜码头丶递手本，也算是为了党国？”徐应明说，“我看曾队长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吧。”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长桌中央躺着的是曾克伦行贿讨好浙江省政府主席沈鸿烨的证据。对面，周先良的目光在这些东西上面停留了片刻，忽然擡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徐应明。“曾队长倒是深谙钻营之道，不过是送一趟人的功夫，便能和堂堂省主席搭上了关系。”徐应明无不讽刺地说，“你是当我这个督察员是瞎子吗？”一旁，孟均漱的脸色已经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但他没有再理会曾克伦，反而是转向徐应明，问：“程代颐的问题，你打算怎麽处理？”“我想和她聊聊。”徐应明看了程代颐一眼，收回目光，“站长放心，交给我来吧。”孟均漱皱着眉头，没有回应。徐应明扯了扯嘴角，从椅子上探身向前，认真道：“程科长手头上的那些工作，咱们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督查室那边最近事情多得很，我可没有多馀的精力再揽一份工作来。”“随你吧。”孟均漱点点头。曾克伦不可置信地擡起头：“站长可是……”“散会！”孟均漱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厉声道。徐应明垂下视线，不留痕迹地笑了。她站起身，在经过程代颐时，没有理会她投来不善的目光，行步如风地向外走去，追上孟均漱的步子。两个人来到站长办公室，孟均漱靠在沙发里，擡手揉着眉心，叹了口气。“程代颐那边你注意着点，这麽多人盯着呢。”“我知道。”徐应明点头，“沈主席那边，我会去安抚一下的。”“知道就好，”孟均漱有些心烦地给自己倒杯水，一饮而尽，“你实话告诉我，程代颐是不是在针对你？”徐应明却笑笑，无辜道：“这我哪里知道？”见…

曾克伦愣了愣，显然是被徐应明的突然发难震慑住。

旁边的人小声提醒他：“程科长是徐专员的学生，你在这骂程科长是共党，可不就是把专员也给得罪了？”

曾克伦倒不知道这一层关系，他讪讪地收回目光，辩解说：“徐专员误会了，曾某一心为了党国。”

徐应明冷笑一声，将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甩在曾克伦面前。

“拜码头丶递手本，也算是为了党国？”徐应明说，“我看曾队长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吧。”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长桌中央躺着的是曾克伦行贿讨好浙江省政府主席沈鸿烨的证据。

对面，周先良的目光在这些东西上面停留了片刻，忽然擡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徐应明。

“曾队长倒是深谙钻营之道，不过是送一趟人的功夫，便能和堂堂省主席搭上了关系。”徐应明无不讽刺地说，“你是当我这个督察员是瞎子吗？”

一旁，孟均漱的脸色已经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

但他没有再理会曾克伦，反而是转向徐应明，问：“程代颐的问题，你打算怎麽处理？”

“我想和她聊聊。”徐应明看了程代颐一眼，收回目光，“站长放心，交给我来吧。”

孟均漱皱着眉头，没有回应。

徐应明扯了扯嘴角，从椅子上探身向前，认真道：“程科长手头上的那些工作，咱们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督查室那边最近事情多得很，我可没有多馀的精力再揽一份工作来。”

“随你吧。”孟均漱点点头。

曾克伦不可置信地擡起头：“站长可是……”

“散会！”孟均漱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厉声道。

徐应明垂下视线，不留痕迹地笑了。她站起身，在经过程代颐时，没有理会她投来不善的目光，行步如风地向外走去，追上孟均漱的步子。

两个人来到站长办公室，孟均漱靠在沙发里，擡手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程代颐那边你注意着点，这麽多人盯着呢。”

“我知道。”徐应明点头，“沈主席那边，我会去安抚一下的。”

“知道就好，”孟均漱有些心烦地给自己倒杯水，一饮而尽，“你实话告诉我，程代颐是不是在针对你？”

徐应明却笑笑，无辜道：“这我哪里知道？”见孟均漱皱着眉仍要开口，忙解释说，“我到时候去问问她。”

“她倒是和周先良走得近。”孟均漱不满地冷哼一声。

办公室里有些闷热，一股股炙烤的热浪从半开的窗子涌进屋里，隔断了电风扇送来的那本就微不足道的风。

徐应明回头望了望，走上前，一把将窗户拉回来，然後轻轻拍掉手上的灰尘，转身对孟均漱说：“站长怎麽不找人来办公室里安个空调？我听闻沪宁那边有不少要员，都在四处托人联系那些外国厂商呢。”

孟均漱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说得容易，你倒是给我找一家来。”

徐应明抿抿嘴，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坐下来。

“整个杭州城，怕是只有那沈鸿烨有这个渠道。”孟均漱冷哼一声，言语间不难听出对这位省主席的不满。

徐应明想了想，说：“方才会议结束，我倒是见曾队长去了副站长办公室。”

“这个曾克伦，仗着自己抓过几个共党，破过几个案子，便谁也不放在眼里了。”孟均漱嗤笑一声，说，“还搭上沈主席的关系，这是想对我这个站长取而代之吗？”

徐应明淡淡地笑着：“站长您担心什麽，以您的资历，谁也撼动不了你的位置。”

在长叹一口气後，孟均漱摇摇头：“你不明白。”却也没有再作解释。

徐应明见孟均漱陷入沉思，似是心中有了算计，于是垂下视线，轻声告辞：“程科长还在办公室等我，我先过去了。”

孟均漱点点头。徐应明行个礼便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电风扇依旧在角落里嗡嗡地转着，好像失修的老机器仍在被迫负荷运转。孟均漱猛然从沙发上站起，大步走到办公桌旁，一把拉开抽屉，取出保密局内部专用的电报纸和那本站长通讯密码本。

孟均漱的眼中闪烁着肃杀的寒意。

曾克伦，不能再留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杨秘书给程代颐带了话来，说徐督察员中午会在保密局街对面的西餐厅等她。程代颐不知道徐应明为什麽要把地点选定在这里，但她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正午十二点多，程代颐终于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她擡头看一眼办公室墙上的时钟，不禁叹口气，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便匆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