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成仙1
许明宇是在天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醒的,他撑着床猛然起身的时候,似乎忘记自己背後嚯了一块大口子。
惨叫声响彻了平山堂。
李鹤捂着耳朵起来把他扶正了,“嗓门不错,批准你加入平山堂勾栏门派。”
“多少人啊?”许明宇疼得龇牙咧嘴的,问了一句。
“目前就公子一个人,你要愿意我把馀淼拉过来,还能带个正源。”李鹤看着他後背,说,“你这一扯好像扯出血了,来,解个绷带。”
“那这勾栏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许明宇擡起手臂,方便李鹤给他解绷带,“哦不对,个个都很能打,仅限于此。”
李鹤笑着摇摇头。"你有哪不舒服吗?"
“背疼啊。”
“这麽大口子不废话,我是说,胸口,或者哪里麻麻的?”
"昨天那狼爪上有毒吧,我当时跑着就觉得不对劲,我比这更严重的时候也不至于二里地都跑不了,"许明宇感受了下,“没有诶,我晕倒後开始还蛮痛苦的,犯恶心浑身疼还没劲,後边就···我在梦里都能感觉得,跟沙漠里见到绿洲似的,突然就不恶心了也不疼了。”
李鹤边听他说,边给他伤口上药。
这哪是那缓解毒性的药能带来的效果,如果不是馀淼自己给许明宇喂了解药,那只能是荼礼了。
许明宇歪头看了他一眼,“诶。”
“嗯?”李鹤手上的绷带落了结。
“你有事儿啊?”许明宇笑着看他,“说来听听。”
许明宇这个人吧,糙点讲,就是一杯诉衷肠丶道愁情的好酒,如果平山堂是个天平买卖,那你往许明宇这儿走,就是一个既不会压秤,也不会掉秤的买卖。此人家风素是谦卑清廉,是以许明宇坚信人性本善,且善于观察,并调和所有人的悲愁愤恨。
告诉他,诚然,那只是个无关乎价格的称重。
李鹤却突然感受到,他塞在腰带後那小白瓶沉甸甸的重量。
只是对于许明宇,却是笔全然不公平的买卖。他的时间精力尚且不说,对人本的信任,定是大打折扣。
十几年前他见过许明宇错愕而不解的神色,再不想见第二次了。
“是有事。”李鹤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讲了他中的毒是某种植性毒。
“变异?那太危险了。”
“我等会去完师傅那,叫上几个师弟去把那几只先清理干净了。”
“怎麽处理?这麽大用烧的能行吗?”
“总不能丢海里吧,渔业怎麽办?”
许明宇皱着眉,“干脆整口大锅,四肢五脏都卸了一起煮了好。”
“是个办法。”李鹤点了点头。毕竟两人一直坚信高温能解决一切。
过了一会,许明宇擡眼看他,“没了?”
李鹤叹了口气,“有——下次剑啊,别轻易离身了。”
“对啊!我的剑还插那狼身上呢?”
“我今天还要到那去一趟,应该还在。”李鹤说,“没了铸把新的给你。”
“哎那行,”许明宇喝口水,“我这人凝气天生慢点,真等我凝完气狼都落你身上了,我也不好轰啊。”
“嗯嗯。”李鹤应了两句,“你再躺一天吧,我去师傅那一趟。”
许明宇嗯了一声,伸手把杯子给他。
“当年的主教吗···”老师傅举着瓶子,眯眼看着,“这显然是活了一百年以上呢。”
李鹤皱着眉,“他们准备朝这里下手了。”
“很想报仇?”
“报仇···”李鹤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
“有什麽区别吗?”
“我为这群人的存在而感到恶心,却不因他们残害了我的家乡而愤恨。在我看来,他们全是自讨苦吃,甚至还害死了我的妹妹。”
老师傅微微摇了摇头,把瓶子轻放在桌上,指尖凌空一点。
李鹤眨了下眼,举起瓶子,很轻。
“没了。”
“这是?”
“消除灵智的小法术,古人所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老师傅摸着胡子,“躯壳理论衍生出来的暂且不说,原理论的作者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