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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名达意1（第2页）

李清许抓着老人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用力倾了倾身子，背起她。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然後看清了老人平日居住的屋子全貌。

简陋无比，除了床只有放在角落的包袱一件，而所谓的床也只是稻草几丛，被子也是塞着烂柳絮的布。

李清许背对着床蹲下，朝荼礼说：“帮我扶着点她的头和手。”

等把老人好好放到床上後，李清许刚要给她盖被子，荼礼就擡手打断了她。

“怎···”她停住询问。

淡淡荧光从她的手掌与老人的皮肤中散出。

溃烂已久的伤口在愈合，垒叠甚高的新皮化为皮屑，一扫即无。黯淡发黑的皮肤焕然一新，其下血管的颜色同血液一起泳上来，黄里发红，几条青紫由上之下贯穿整条手臂，时而交叉时而分散。

原来不是要弄醒她……

或许是为了不惊扰床上命脉将尽的老人，李清许声音很轻：“你真的很厉害。”

“有人这麽说过。”

李清许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那张小巧的侧颜上，“你也真的很好。”

白皙的脸上，一只浅棕色的眸缓缓移过来，带着诧异与惊讶。

李清许弯了弯眼。

···

太阳即将落下，天际有一层接一层的云翳，被天空烧成了火红色，而那些火光又洒在辽阔的土地之上，将人类同象征着文明的村落照着红亮，而在地上伸出无数条条逼仄的影。

湍急的江水在地势突转处激起白浪，打在岩壁上丶映出将落于几十里外山坳处的夕阳。

李清许看着那火红的太阳一半落进了山，收回目光，看着荼礼被霞光照得泛红的脸，低声询问：“所以那些外出务工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回来的全都不是人？而老人又因为镇子里的医术不发达，去外出寻药，结果被关在这，作为威胁那些人卖命的筹码？”

荼礼颔首，掰了掰手下的一块瓦片，没掰动。

“就算是迷阵，他们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有筹码吧？”

“有办法的，你当时说过的。”荼礼又换了好几块，这句话刚落下，手连带着上面的瓦片轻轻一动。

“我当时说过的”

-“可现下不仅是没有老人可以啃，整个镇子的经济这几年似乎也一直停滞不前。”

李清许慢慢爬过来，等着荼礼的手和瓦片慢慢移开，她们所在的这个屋顶之下的房屋出现一个豁口。

现下的日光已是稀微，两人稍稍用手和身子挡着，就半点光泄不进去了。

“实际上，也不用所有人。”荼礼说。

只要有那麽几个老人被抓到了，老人身上的伤病就可以成为威胁所有人的东西。

那种伤口没人能治，虽会溃烂发脓，在影响正常生活与精神的同时，又不会伤到伤者的性命。相反，因为伤口里寄存的东西因为太想活，反倒会倒过来吊着伤者的命，让其茍延残喘，命若蜉蝣。

用碎骨头批量组成的假人没办法做重活，脑子也不会灵光到哪去。所以那些家夥留了真正的人类在这里帮他们做事，同时还要放假人回去，或许是有避人耳目的意思，但显然不止。

隐隐约约，她能感觉身後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试图要通过这些东西，谋划什麽。

微微发抖的手被握上，“别怕。”

“你现在想做什麽？”李清许问。

“···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麽。”

然後，阻止某些可能的发生。

她迄今为止所经历过的一切，哪怕已失去的，或即将失去的，她要阻止这一切被毁去的可能。

李清许看着她的神情，刚要张口。

“嘘。”荼礼食指竖在嘴上，头往那洞中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