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宇神色中划过一丝不自然,挠了挠头,笑着说:“真巧哈···不是不是,我姓许,许明宇。那个是曲正源,人不坏,我们是为了确认你们确实是你们才这麽做的,见怪了!”
李清许已经从荼礼怀中起来,“哦,哦。好的···许道长,曲道长。”
荼礼刮了下鼻头,低声嘟囔了句,好像是在骂人。
李清许离她很近,一下就听到了,转头刚要说话,眼前却发黑,失去意识了。
···
“伤暑了,应该烧很久了。”
“你俩直接走过来的?这个毛帽子是什麽鬼,还有这个···你竟然没中暑吗?”
“不过你那个符做的还蛮糙的,谁教你的?不是掩目那个,不过也挺糙的就是了。”
李清许缓缓睁开眼睛,一方华丽旖旎丶镶着珠石的床帘映入眼帘。虽然浑身发热,她的额上却有丝丝凉意不断传来。
应该是块刚被凉水浸过的布巾。
她伸手朝额头摸去,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为舒适的床上,盖着张锦被,颈下是块玉枕。
“醒啦。”许明宇说。
不远处传来几张椅子挪动的声音,再一眨眼,荼礼和许明宇就在床边了。
“有点像守灵···”李清许有气无力地说。
许明宇笑出了声,荼礼则是上前,将她额上的布巾拿下,放到床头桌子上的水盆里弄湿。
李清许赶紧手撑着床,起身道:“不用啦,我没事了!”
“没事,你在躺着休息一会。”许明宇从荼礼手中接过布巾,用力拧了拧。
荼礼拍了拍那玉枕,小小的脸上竟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感。
李清许只好再次躺下,接过许明宇递来的布巾,盖在头上。
荼礼在床边一声不吭。
“你很勇敢嘛——我刚才不是说你的符做的糙吗,那张报告符。啥眼神,我可没乱说,跟鬼画符似的,得亏它能发挥作用呢。”
荼礼收回目光,边给李清许掖被子,边说:“你看到了?”
那符被李清许用了就自动燃尽了,许明宇哪只眼睛有机会看到?
“因为是我烧的啊,”许明宇笑着说,然後凑上去对李清许说,“你是不是知道我俩要进屋了,才从水缸里跑出来的?”
荼礼刚掖完被子的手一顿,擡眸看向李清许。
李清许的脸因为发烧而显得红润,她眨了眨眼,回道:“那个水缸上面有几个豁口···”
“我就知道。你是怕我们先找到荼礼,才想吸引我们注意的,对吗?”
荼礼完全怔住了,她望进李清许的眼,直到许明宇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说,“小荼礼,你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哦。”
荼礼僵硬地点了点头。许明宇微微一笑,回去坐着了。
李清许被她看了许久,倒没什麽不适,便哂然道:“荼礼,是吗?”
幼时的她看见了名扬四海的剑士舞雪剑,声震天下的名旦把戏腔,会开心地转圈叫好,因为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礼物。
後来搬家她便不再有这般机会。方才被人挟持又心思混乱没听真切,直到许明宇又念了两次。
此时此刻,她又仿佛得了件极为名贵的礼物,虽无幼时的庆祝之举,仍心潮澎湃,似擂鼓鸣鸣。
为荼礼,亦为贺礼。
“特别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