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上身了?两人走在最後,任卷舒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管你是哪路妖魔鬼怪,快点在他身上下来。”
同其尘伸出手,淡淡道:“没有妖魔鬼怪。”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任卷舒也没跟他客气,甩出胳膊,“说吧,什麽事求我帮忙?”
“没有。”同其尘手上动作轻,声音也轻,“还没想好,先欠着吧,日後再说。”
求人帮忙,还有先欠着的?任卷舒瞧他一眼,不知道哪里出了古怪,总觉得不太对劲。
同其尘道:“碎玉怕是不好打听。这里的小妖受制于泠河派,要不要寻他们帮忙?”
任卷舒思绪转回来,不再想些有的没的,“等明日,我们先自己转一圈,探探情况再说。”
同其尘:“嗯。”
白墙青瓦,袅袅炊烟,此地建筑排布密集,多的是小街小巷丶流水小桥,孩童挤在人群中穿梭,伴着三两声呵斥,一溜烟便没了影。
“云吞来了,客官小心烫。”
闻到香味,灵久睁开眼坐好,雪芽将碗勺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又让店家煮了几碗,不够再说。”
灵久点点头,“谢谢阿姐。”
“下雨了,”燕辞归看着门外,“大早上的,太阳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就歇班了。雨下得急,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旁边一老伯将此话听去,笑道:“来得急,去得快,不过一刻钟,雨就会停。”
燕辞归道:“老伯都有经验了,看来此地多雨。”
“多雨,还多太阳雨,别看晴空高照,雨是说下就下。”
燕辞归打了两句哈哈,转过头吃饭,不过一刻钟,雨真停了。太阳照着,耀地睁不开眼。
任卷舒安静吃着云吞,思绪早已发散开。此地鱼龙混杂,怪事不一定是怪事,寻常事或许也不寻常。到头来,像孩童口中的童谣,难辨真僞。
形形色色的人和妖混杂在一起,相安无事,还能有如此朴实的民风,实属不易。泠河派虽然败落,却也是个狠角,如今的领头人,更是不容小觑。
早饭过後,五人打算在此地转一圈,探探虚实。
街巷狭窄,两旁皆是摊贩,人一多,通行难免不便。五人走出客栈,正巧一行人在此经过,她们便往路旁稍了稍。
瞧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家丁侍卫。
待一行人过後,燕辞归才伸了个懒腰。胳膊还没落下,突然挨了两个大嘴巴子,一左一右。
两手还按在脸上不撤开。没打够?
“落云川!真是你!你回来了!”
燕辞归蹙眉垂眸,还没等看清,人已经扑到怀里,死死抱住他。
“姑娘,你别上来就抱啊,我一修行之人,这不妥,你快松开。”燕辞归两手架着,更放不下了。
说罢,这姑娘真松开了,两手又伸到他脸上揉了揉,“真的是你,我散出去的消息一直没回音,还以为你没回来。你个混蛋,怎麽知道我在这的?”
她说着两手已抓住他的手。
什麽乱七八糟的?燕辞归讪讪抽回手,尴尬一笑,“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麽云川,咱两也不认识,我还有事,不跟你闹了哈。也祝你早日找到人。”
燕辞归擡腿从身边绕过去,没走两步又被拉住手腕。他心里暗叹一声,什麽事啊,他一没改过名,二没换过姓,这姑娘找的指定不是他。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跟他长得又几分相似,负了人家姑娘。
“姑娘,我叫燕辞归,真没见过你,更不是你口中的什麽云川,你放……”
“啪——”
燕辞归说着转过身,还没等看清人,又挨了一巴掌。前面两掌像似闹着玩,这一掌是卯足了劲扇过来,不仅声音脆亮,脸也被扇偏过去,整个人瞬间蒙了。
灵久呆愣道:“这,这要不要过去帮他。”
任卷舒道:“先看看什麽情况。”
挨过这一巴掌,燕辞归心里莫名有底气了,还非得跟她好好争辩一下。他吊儿郎当地转过头,对上双泪眼汪汪的眸子,心底一紧,半天没说出话来。
随後手足无措道:“你丶你别哭啊,你打的我,我这,我这……实在不行,你再打两巴掌。”
“这个你也不记得?”姑娘说着,把手举到他面前晃了晃。
手腕上是一红线手链,带有些铃铛和小叶片。
燕辞归稍稍眯了下眼,手链在阳光下泛着光,伴着一阵叮铃脆响,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