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笑笑,“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为什麽又回来了。”
阎王一抿嘴,看向同其尘,“你说说看。”
同其尘:“不知道。”
“哎?”阎王一甩手,坐到椅子上,又开始盯着两人琢磨。
这可是件大事,怎麽能自己担惊受怕,必须告诉鬼帝,让他来管,再不济,让他和天界去商量。
这两个人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万一处理不当,再惹来祸事,那可不行,还是推给上面处理。
阎王召来手下,“带两人去鬼市,暂时安顿下来。”说罢,他恶狠狠地看着两人,“你们若是敢做恶事,在我的地盘,定不轻饶。”
叫她过来,就是为了打量几遍,说几句话?任卷舒搞不懂阎王怎麽想的,还是一口应下了。
将两人送走,阎王急忙写信上报,一刻都不想让鬼帝多消停。
鬼市中都是等待轮回的亡魂,暂住于此。
任卷舒与同其尘被安排在一家客栈中,待了几天,可能是孟婆给的药太好,两人身体都已恢复。
同其尘死鸭子嘴硬,不管任卷舒怎麽问,他都不说。
任卷舒一气之下,也不愿跟他再说。
这日一大早,任卷舒便出了客栈,先是说书赚了几个铜子,又去首饰铺给人招揽生意。
不出三个时辰,小钱带一满,她便收手走人,去找鬼牙子。
鬼牙子有个不出名的本事,能知晓人们的生前事。任卷舒也是打探了好久。她敲不动同其尘的嘴,总能另寻它法。
任卷舒围着鬼市转了大半圈,终于在桥洞下发现白发老者,长胡子,瞎了只眼,正是她要找的鬼牙子。
“老爷爷,老爷爷。”不管任卷舒怎麽叫,他都没有反应。
无奈下,任卷舒只能扯住他的胡子扥了扥。
鬼牙子伸手抢回胡子,没睁眼,迷迷糊糊指着一旁的木牌,懒散道:“转世轮回投胎,五个子,十个子,二十个子,自己挑自己选,老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任卷舒道:“老爷爷,我要问生前事。”
鬼牙子睁开一只眼,目光往她身上一扫,没过多停留,“姑娘不记事?”
任卷舒道:“不是问自己的,是问一个……一个朋友吧。”
“一个朋友?”鬼牙子似笑非笑道,“问别人是事,可不能空手来问……”
任卷舒拿出一缕白发,递到他面前,紧接着掏出二十个子。
鬼牙子一努嘴,接下两样物件,“有备而来啊。”
任卷舒笑道:“找您可容易,不事先打听好哪行。”
鬼牙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镜片,在衣服上蹭了蹭,放到眼前仔细打量着白发,“你这朋友是……是个妖啊。”
任卷舒道:“不能看吗?”
“能看,贵。”鬼牙子看向任卷舒,“但是我也好奇,二十个就二十个字。你靠近些,额头贴过来点。”
鬼牙子嘴里嘟囔着,白发在任卷舒眉间点了点。两人缓缓闭上眼睛。
任卷舒直接找到泠河分开後的场景,全部看了个遍。
原来是阿七婆,竟将她给忘记了。
鬼牙子哼哼笑着,已经从法术中脱离出来,“原来就是你啊。”说罢,他又看了任卷舒一眼,“小辈的故事还蛮有意思,话说,你跟这小子是一对?刚才说是一个朋友?给老朽塞了嘴糖,甜腻腻的。”
任卷舒缓缓睁开眼,不明白鬼牙子说的糖指哪里。
明明快要苦死了。
来找鬼牙子前,任卷舒有所猜测,同其尘已经全都知道了,闯生灭阵也肯定早有准备。
真正看过一遍,心里各种情绪翻涌,久久难消,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她也想不清楚,这呆子怎麽会如此傻,明明都被拒绝了,还一个劲地往上扑。
鬼牙子看过此事,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任卷舒稍稍整理情绪,转身离开。
前几日,她没事就堵着同其尘,让他道出实情。现在全都知道了,她却不想回去,也不清楚如何面对。
身後两只小鬼差跟她一路,看她拐进一家酒楼,回去复命。
阎王听完情报,问道:“她找鬼牙子问什麽?”
鬼差:“问了同其尘的生前事。”
“两人到底想要做什麽?”阎王百思不得其解,打量着两只鬼差,“你们说一说,任卷舒和同其尘是不是很可疑?两个人什麽都不做,难道要在我这鬼市安家?”
两名鬼差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心里却道:“有何不妥吗?”
阎王一叹气,“继续盯着去,万一有什麽异动,立即来报。”
“是!”
阎王一手揉捏额头,前几日给鬼帝上报,收到了回信。鬼帝竟然说不用管?不用管!
现在说着不用管,等真出问题了,还不是要他提着脑袋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