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还在想着,就听一旁的同其尘道了声“钱公子。”擡眼间正对上钱江尧的视线,任卷舒尴尬笑了下,“钱公子。”
那晚扒窗户看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人站在面前,忍不住的往回想,再看看身前的谦谦公子,任卷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感觉真割裂。
钱江尧笑道:“不必多礼,叫我江尧就好。”
任卷舒僵僵地笑了下,还是礼貌道:“江尧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闲来无事,四处转转。”钱江尧看了眼两人过来的方向,“二位可是去找家父了?”
任卷舒点头,隐隐约约嗅到草药味,视线落到他摇晃的扇子上,莞尔道:“江尧公子可是染了风寒,怎麽感觉有草药的味道?”
“是吗?”钱江尧手中折扇一顿,立即擡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衣物,随後笑道,“姑娘这嗅觉真是厉害,方才去厨房,侍女正在熬草药,沾染了些。我并未感染风寒,是家父治头疾所用。”
“原来是这样。”任卷舒道,“钱老爷每日都忙些什麽?这一连好几日都没见到人。”
钱江尧面上略显尴尬,开口道:“我也不知。”
也对,这钱老爷又不喜他。任卷舒瞧了他一眼,若是让钱韶光知道,他儿子惦记他媳妇,说不定一下子真能气死。
连动手都省了。
“姑娘嘴角都压不住了,可是有什麽开心事?”钱江尧问道。
开心过头了,任卷舒笑道:“一会儿要出去逛一逛,心里的雀跃已经压不住了。”
钱江尧道:“二位可要一同前去?”
还没等任卷舒递眼神,同其尘已“嗯”了声。
钱江尧笑道:“姑墨我最熟悉不过了,可以带着你们游玩一番。不知道二位方便带着我吗?”
“方便,我们四个都去,人多热闹,没什麽不方便的。”任卷舒看着他,人挺热情的,‘老幺’不会真是他吧?
同其尘从两人中间穿过去,淡淡道:“先回客院吧。”
任卷舒看着面前挤过的同其尘,心想:“哪不好走,你走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她开口道:“江尧与我们一起。”
“好。”
阳光落在身上越来越刺眼,燕辞归支着下颌,往亭子里挪了挪,眼巴巴地往圆拱门瞧,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请动钱韶光。
绿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薄纱飘进随後牵来一蓝衣女子,燕辞归瞧得入神,噌一下站起身,“幽柔姑娘,不是,幽柔夫人。”
幽柔本四处张望,听到声音便看过来,淡淡笑道:“原来你在。”
燕辞归快步走上前,对视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夫人过来,所谓何事?”
幽柔拿出一个小圆盒递给他,“这个药可以去疤痕。”
燕辞归愣了几秒,才想到自己手上那两处小伤口,举起手憨笑道:“已经好了,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幽柔捏过他的手腕仔细瞧着,燕辞归就看着她,呼吸都不敢太重。
“还是能看出来。”幽柔将药膏递到他手心,“拿着吧,有药为什麽不用。”
燕辞归揉搓着小圆盒,外形看像女子用的胭脂,瓷制的,白色盒子上画了几朵小蓝花。他傻愣半天,才想起来道了声谢。
“不用客气。”幽柔看了一圈,“怎麽就你一人?”
燕辞归道:“雪芽在她房间里,没出来。”
幽柔点头,“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时间对弈?”
“有,有时间。你在亭中稍坐,我进去拿棋子。”燕辞归转身走了没两步,听身後有人远远唤了一声“阿娘”,脚下的步子停住。
转身一看,果真是钱江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