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谷瞪她,扇子迅速敲向她的手背和额头。
任卷舒急忙道:“我错了,知道错了。”
话音未落,银扇又敲向雪芽和朱又玄,若谷拿开堵在嘴边的糯米团,“你们也跟着她胡闹。”
“我非要拉着她们去的。”任卷舒立即发誓道,“再也不会犯了,保证紧跟师父,师父消消气。”
刚说完,头上又被敲了下。
这誓言,一天不知要发多少回。若谷轻声道:“没一句叮嘱能记住,说了外面要叫阿姐。”
任卷舒连连点头,“阿姐,阿姐。”
“糯米团样子不错,但是口感略差。”若谷看向三人,“饿了?”
见师父消气不少,任卷舒笑道:“没有,就是看着新鲜,想买来尝尝。”
若谷道:“那便接着逛逛,可不要再到处乱跑。”
朱又玄问道:“师……阿姐,这里便是怀州?”
“还未到,应要继续向南走。”若谷道,“不急,这里热闹,逛上一逛,吃点东西在赶路。”
几人痛快玩了两个时辰,转身投奔酒楼。
踏过门槛,饭菜香气扑鼻而来,客人三五成群围桌谈笑,小二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任卷舒提溜着眼睛,四处打量,楼梯上,两人搭肩勾背往下走,脚下步子飘飘呼的,真怕一个没踩稳,滚下来两个肉球。
白日居然点着花灯,若是细嗅一番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任卷舒抻着脖子闻。
“你个二傻子,又将账本记错了!”
只听一声呵斥,她还没来及看清是何人发出的声音,怀里便闯进一人。
雪芽见状急忙伸手去扶她,跟着踉跄几步,最後被朱又玄挡住,几人才站稳。
任卷舒低头瞧了眼近在咫尺的人,眉间黑痣轻点,圆溜溜的鹿眼望向她,叫人心生怜爱。
但她嗅到了一丝妖气。
任卷舒轻挑眉毛,还未问出口,额头便被一块干巴巴的馒头砸中,疼的她“嘶”了一声,顾不得怀中人,伸手捂住额头。
老板一拍大腿,急忙跑过来赔礼道歉,“客官,哎吆,实在对不住,是想砸这二傻子的,结果伤到您了,我这丶我这就找人带您去医馆看看。”他边说,边张罗着叫来两夥计。
任卷舒摆手道:“无碍,无碍,不用麻烦。”
老板眼底泛起迷惑,又小心问道:“姑娘,你真不去?”
若谷道:“没事,她从小上窜下跳,皮实得很。”
“实在对不住各位,我家这招牌菜送你几个尝尝,也当我赔礼道歉了。”见几人应下,他才松了口气,看向任卷舒怀里的小人,瞬间拉下脸,怒声道:“小豆子!你还不快过来,哎吆!你还扒着人家姑娘。”愁的他抖了抖手,没眼看道,“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啊,快点给人家赔礼道歉,整日让你搅得没个消停。”
小豆子这才从任卷舒怀里撤开,後退几步,手里抱紧算盘,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猛地躬腰一礼道:“各位客官,对不起!”
他本就不高,刚过任卷舒的下巴,现在头快低到地面,缩成小小一个。
任卷舒道:“没事,快直起腰吧,我都怕你折断了。”
“谢谢。”小豆子擡头瞧她一眼,没再接话。
老板笑道:“几位是想要吃饭,还是想吃了玩乐一番,咱这酒楼有歌舞伎表演,若是几位有兴致,也可上楼瞧瞧。”
三人目光齐刷刷落到若谷身上,虽然只字未说,意图倒也很明显。
老板也可呵呵地看过去。
若谷莞尔,“那便上楼去看看。”
小豆子见状刚想撤开,却被任卷舒环住脖颈一把勒了过去,只听腹语道:“小妖怪,去楼上说两句。”
小豆子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看向她,小声道:“你是道士?”
任卷舒莞尔,低声道:“我是猫。”
他心里猛地一颤,欲哭无泪,完了,还不如是个道士。
老板看着两人咬耳朵,嘴翁张了半天,终于小声说出口,“我们这的歌舞伎可是卖艺不卖身,夥计们更是哈。”
任卷舒带着人往上走,懒散道:“知道了,老板。”
毕竟伤了人,老板这心里还是不踏实,小豆子虽说平日闯祸多些,心肠是好的,万一这几个客人再为难他?
老板弱弱地喊了声,“小豆子一会得回来算账,客官,你们有话快些说哈。”
任卷舒道:“知道了,一会就让他下来。”
小二给几人带到桌旁,任卷舒按着小豆子坐下,心道:“这小妖精明,都已经能混在人群中生活。”
“要说什麽?”小豆子吞吞吐吐道。
任卷舒道:“你是什麽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