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归道:“先带你去拿吃的,再安排住处。”
灵久兴高采烈地应下,等看到吃食,笑容立即僵在脸上,“怎麽没有肉啊?白萝卜,青萝卜,胡萝卜……你们是养兔子,还是养驴啊?”
从前听卷儿姐念叨长留山的夥食差,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一看,半句虚话都没有。
清一色的菜,还是生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燕辞归翻出两屉素包,给她装起来,又带了些野果。
灵久跟在他身後,嘴里吃着胡萝卜,又往怀里揣了两个西红柿。
燕辞归将灵久安置在客房,大体跟她交代了几句。
灵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知道出门左拐能找到同其尘,右转能找到燕辞归,至于其他话,都跟着菜包进肚子了。
燕辞归拍拍手道:“行了,你先在这吧。我还有正事,等吃饭的时候再来叫你。”
灵久瞟他一眼,没说话,眼神倒是格外明显,“你有事?你能有什麽正经事?”
燕辞归走之前还警告她,“你要是跟过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别说我欺负小孩。”
“切!”灵久给了个回音,懒得看他。
等燕辞归出去後,灵久拍拍手,化成原形跟上去。
她就不信了,燕辞归能有什麽正事?
见燕辞归进到一处院子,灵久怕被发现,特意等了会,才跳上墙头。
小院还算雅致,有棵梅花树,燕辞归就坐在树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颤颤巍巍地打开。
灵久两眼一下子瞪圆了。还说有什麽正事?原来是想藏起来吃独食!
燕辞归掀开手帕最後一角,包裹着的是只小麻雀。
灵久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上,堵得生疼。好不容易缓过呼吸,又感觉一口气变成了滚刀,顺着鼻腔滑下去,滚得到处疼。
……是雀知姐姐。
燕辞归的神情,灵久说不上来,也从没见过。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样子,整个人正经的有些凄凉。
灵久没多看,蹦下墙头,垂着尾巴走了回去。
——
“阿七婆,我来请教些事情。”
阿七婆靠在躺椅上,缓缓睁开眼,见同其尘站在面前,神情一滞,随後叹了口气,又像早有预料。
她拄着拐杖起身,同其尘想要搀扶,被她制止道:“不用。你先坐吧,我去泡杯花茶给你尝尝。”
同其尘没有心情品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阿七婆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
同其尘实在不好拒绝,只能应了声好。
不一会,阿七婆端着茶盘放在石桌上,示意他坐下,“尝一尝吧,有定神的效果。”
同其尘照做,如实评价道:“茉莉花清香味甜,阿七婆好手艺。”
阿七婆笑了笑,“有什麽事,你说吧。”
果然,阿七婆没有糊涂。同其尘直截了当道:“任卷舒丶白厌和长留山之间,有什麽联系?一百多年前,任卷舒献尾镇压白厌,到底发生了什麽?现在碎玉集齐,他们要做什麽?又要怎麽做?”
阿七婆道:“你不必担心,这里面没有阴谋算计,白厌会被彻底消除,长留山还是一如从前。”
同其尘道:“任卷舒呢?任卷舒会怎样?”
阿七婆顿了顿,明显不想继续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同其尘异常坚定,“此事我必须知道。”
“此事跟你没有关系。碎玉集齐,能做的,你已经做了。”
“有没有关系,我自己说了才算。任卷舒的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阿七婆饮了口花茶,没说话。
眼下没有其他办法,知道实情的人,同其尘只能找到阿七婆。
同其尘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黔驴技穷下,他用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办法。“阿七婆,能不能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帮我这一次。”
阿七婆眼中透出疑惑。
同其尘抿了下嘴,“家父是长空长老,你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帮我这一次。”
阿七婆眼底溢出吃惊之色,“你是长空道长的孩子?你是长空道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