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稍微撤开,也没喝酒啊。
就此,她给出了最真诚的发问,“你疯了?”
同其尘摇头,“没有。”
“你没疯?你说胡话,你是道士,是长留山大弟子。我是妖,猫妖。”
见任卷舒好像不信,同其尘拿出回答师傅提问的认真劲,一本正经道:“我喜欢你,不是今天突然喜欢的,前些日子就喜欢了,具体那天喜欢上的,我还没想明白,也在仔细想。
长留山弟子也可以有心悦之人,修仙是心之所向,修道修德是必经之路,亦是重中之中,至于能修道什麽境界,全凭个人造化,过情关,断情根……”
“不行,不行不行,”任卷舒打断他,“那也不行,你怎麽能喜欢我呢?我是妖,猫妖,人妖殊途。”
“可你常说衆生平等。”
“……”她是说衆生平等,可不是这个平等法。
任卷舒眉头越拧越紧,想扭成条麻花,实在想不明白,同其尘这喜欢从何而起?她确实有魅力,平心而论,这也不是她的错啊,又没对同其尘做什麽。
难道就因为开了他几句玩笑话?不能吧?
情爱之事,同其尘虽愚笨些,但不傻,没说完的话,使劲往肚子里咽。任卷舒的态度很明显,再继续说,就变成刁难人了。
他没这个癖好。
只是心有不甘。
任卷舒会主动让他靠,他上次未经允许,主动靠过去,也被默许了。一起经历了这麽多,他还以为丶以为自己在她心里多少有一点不一样。
现在看来,是多想了。
要不是任卷舒提起,这话恐怕都没有出口之日。如今,已说出来了,也就说个明白。同其尘再次开口道:“你不喜欢我,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了,我怎麽能喜欢你?”任卷舒与他对视一眼,第一次有种当逃兵的感觉,偏头思忖片刻,“同其尘,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只是为了碎玉,早晚是要分开的,别想太多了,正事要紧。”
“好。”
同其尘呆愣片刻,“对不起。我丶我先回房间,不对,我去找燕辞归。”
任卷舒瞧他往外走,没忍住道:“同其尘。”
同其尘步子迈得飞快,眼看要踏出月洞门,一句话,立即停在原地。
“那个……酒留下。”
眼看微微耸起的肩膀瞬间落下,同其尘快步过来,塞下酒坛後,跑掉了。
任卷舒干愣在原地,这都是什麽事儿啊?
“吱呀——”
半天等不到人,雪芽拉开门,只见任卷舒呆立在小院,“你一个人傻站着,想什麽呢?”
任卷舒回过神,摸了摸手里的炸鱼,“这次真凉了。”
雪芽见她手里拎着酒坛,“同其尘带回来的?”说罢,她转头瞧了眼,房间没并未点灯,“他人呢?”
任卷舒全身卸了劲,往雪芽身上靠,“阿姐,要我老命了。”
雪芽蹙眉,“有关碎玉?是发现了什麽线索,还是?”
“不是。”任卷舒不知如何开口,此事太过荒唐,要不是手里拎着炸鱼和酒坛,真要以为看见幻像了。
见她这幅模样,雪芽更是不解。跟碎玉无关?同其尘走得急,眼下又不见人影,平白多出炸鱼和酒。
雪芽瞬间转过弯,笑了下,“同其尘跟你说什麽了?”
“他胡言乱语,怕是疯了。”任卷舒叹气,颇为疑惑道,“居然说喜欢我?”
雪芽一听,便笑出声,“叫你少逗他,你不听,现在好了,榆木疙瘩被你撩开窍了。这可怎麽办啊,怎麽跟净影掌门交代啊?怎麽跟师父交代啊?”
任卷舒瞬间不乐意道:“阿姐,你怎麽向着他说话?我什麽时候撩拨他了?”
雪芽笑道:“你啊,没少撩拨人家。‘我家小郎君’,也不知道是谁叫的,哎!”
什麽时候叫过?任卷舒使劲回想,硬是啥都没想起来。这种玩笑话,向来是嘴在前面飞,脑子一点也不带,说完就忘。
真要细究起来,无非是灌他酒吃。
想到灌酒,任卷舒倒有些不占理。同其尘醉酒还好,她两三句话就能圆过去。主要是姑墨那次,她是真醉了,不知道对同其尘做了啥,事情应该还挺严重的。
话又说回来,像同其尘这种小顽固,不会从那开始,就打算跟了她吧?
雪芽道:“神游半天,想起来了吗?”
“就算我说过,那也是玩笑话。”任卷舒道,“他还是长留山大弟子呢,这点定力都没有?!都怪他心不静,修为不够,胡思乱想。”
见她没理也要讲三分,雪芽笑道:“嗷?总之,这件事怪谁也怪不到你?”
“那是。”
“你对他什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