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看似无意道:“走吧,等会就能知道了。”
祖墓又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地方,想必是附近的枯枝烂叶太多,养活了它们。随口一提的话,见任卷舒没打算继续说,冷雀知也没再开口。
墓xue中难辨方向,沿着地道走了半晌,见两旁墙壁上有飞镖,四人慢下脚步。
燕辞归抽符纸化人形,代替几人先过。纸人连蹦带跳,走出一段距离,又飞檐走壁地折返回来,完好无损。
“此处机关已经被触发过,没有危险,走吧。”燕辞归打了个响指,纸人消散。
任卷舒举着火折子,仔细观察墙面上的三棱飞镖,顺手薅下一支,指尖抿了下,血迹未干。段红锦一衆,有人受伤了。
难道他们对墓xue真不熟悉?
冷雀知看过来,见她指尖带血,连忙道:“卷舒,你伤到了?”
任卷舒回过神,摇头道:“没有,飞镖上的血迹未干。”
“义父他们受伤了。”冷雀知不免担忧道,“我们得快一点找过去。”
“走吧。”任卷舒说着,顺手多薅了几个飞镖揣进袖口。
少说走了半个时辰,这条地道看不到头,走起来没完。莫不是一直打转?任卷舒察觉不对,随手做了个记号,继续走。
任卷舒一路留意,停在记号前,果然转回来了。
记号看起来没什麽特殊的,就是条不起眼的划痕,却施有法术,只有她自己能察觉到。任卷舒打量着石壁,又看向四周,有人或者说有什麽东西一直在跟着她们。
地道不是直直一条,应是圆的,或是能闭合起来,形成闭环。石壁也有问题,飞镖不见了,连带留在石壁上的痕迹,都消失了。石壁过于笨重,移动起来声响太大,难道是可以翻转?
翻转的话,最能行得通,石壁後有其他通道,也可以藏人。
“怎麽了?”雪芽转身走过来,视线与她落在同一处,“石壁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燕辞归和冷雀知快步过来,“哪里有问题?”
任卷舒扬头示意,“石壁有问题。快一个时辰了,这条路还没走到头,再走下去,都快到泠河派了。”
燕辞归推了推石壁,未见异样,“快一个时辰了吗?有没有可能是弯弯绕绕太多,还没走到地方?
我之前捉蛇妖时,闯过一个迷林,也是一条路进去,走不到头,特别磨人,被同其尘薅着硬走下去,那蛇妖就在尽头的洞xue猫着。完事後,我们御剑回去,在上空看那道路,就跟盘起来的蛇一样,一圈又一圈,将洞xue卷在最里面。”
任卷舒指着记号,“方才我悄悄留下的,绕一圈,又回来了。”
燕辞归摸了下划痕,“能绕回来,却没看见地道入口,这里格局变了……”话未说完,远处火光一闪,迅速消失,他冷声道:“谁?!”
鱼骨鞭迅速甩出,只听噼啪一声,抽了个空,又急速收回。任卷舒道:“追!”
四人疾步追去,方才一眼望不到头的路,竟被一堵石壁封死,左右两边生了岔路。
“分开追!”
任卷舒转身向左,雪芽紧随其後。燕辞归和冷雀知向右追去。四人追出数米,身後的石壁悄然翻动,将左右两条岔路堵死。
燕辞归手拈符纸,那火光刚露头,便被定住。他疾步上前,竟看见一盏翠绿烛台燃着火光被定在半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冷雀知打量着烛台,除了感觉气味有些刺鼻,没看出其他异样。
燕辞归抓住烛台,将符纸拿下,火苗瞬间一分为二,烛台身侧裂开一张大嘴,桀桀怪笑两声後自爆了。
“……这破灯自杀了?”燕辞归瞧着消散的烛台,满脑袋问号。
话音未落,远处又闪起火光。冷雀知抽出双刀,“自爆的,应该只是个分身。”
鬼灯斩不完,不停窜出新的,已经分不清是分身,还是能重塑灯身体。
而且这破灯鬼精鬼精的,前面几次好杀,到後面快被斩到,就灭灯,趁此间隙溜出甚远。
“我还弄不了你个破灯了?”燕辞归一手画符,并于剑身,玄蛇剑瞬间亮起火光。
鬼灯一震,连带火苗颤了颤,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得兴奋的,裂开嘴怪叫,“火大了,火大了。”
见形势不对,它就去围着冷雀知绕圈,搞得燕辞归频频收剑。
“呕吼,打不到到耶。”
冷雀知被它绕得心烦,干脆收起双刀,一手抓住鬼灯,想要徒手掐灭,“找死。”
烛光一晃,鬼灯急忙自爆开溜,“唔啊啊啊,坏女人,坏女人。”
燕辞归和冷雀知追着它进到一个拐角,火光突然消失,燕辞归甩出符纸,在半空聚成火团,快速扫视下来,才发现是间密室。
“快走!”燕辞归一把抓住冷雀知。
藏在出口旁的鬼灯复燃,快速溜出去,不忘贱兮兮道:“拜拜喽。”
燕辞归唤出玄蛇剑,想要拦住快速翻转的石门,不料门外闪过两道白影,放出暗器,逼得玄蛇剑拦下两招,慢了一步。
眼看石门就要关闭,细线般的缝隙中打进四个暗标,直直逼向两人。燕辞归抓住冷雀知手腕向上甩起,侧身躲过。
冷雀知翻身落地,一手抓了只暗标。燕辞归收剑後,嗅到血。腥味才发现,冷雀知鹅黄色的袖口已被鲜血染红。
“你拿手接?这是暗标,你当撒糖呢?”燕辞归唠叨着,挥剑斩了块衣布,“手伸过来,你是傻了?不知道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