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将人扶正,先封了心脉周遭的xue位,想要运功给她逼毒。
段红锦缓缓道:“运功只会加快毒素扩散。”
雪芽擡眼,不屑道:“是那股霉味吧,真卑鄙。”
段红锦笑道:“现在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了。就是霉味,你最为熟悉的味道,也最为讨厌的味道,毒素就跟菌丝一样,慢慢飘进鼻子嘴巴,蔓延到肺里。方才,见你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以为拆轿鬼的情报有误,没想到,看着弱不禁风的女子,功力竟如此深厚,可惜了。”
任卷舒眼底猩红,冷声道:“解药。”
段红锦思忖了一下,“忘了,这毒没有解药。”
雪芽抓住任卷舒的手腕,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轻声道:“拿到碎玉出去。若形势不对,就撤。”
“好,阿姐等我。”
任卷舒眼底猩红更重,手抚白鞭化剑,“段红锦,你这戏做得太足了,早说要动手,还费什麽话。”
段红锦平静道:“卷舒姑娘,你我都是要成大事的,至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只会阻碍我们,早晚都要铲除。你不该被她们绊住脚步,心软成不了大事,这道理,你早晚要明白。”
“什麽狗屁歪理。”任卷舒已经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提剑而上,“我劝你立即交出碎玉。”
任卷舒逼得紧,前面几招,段红锦勉强能躲过去,後面不得不提剑来防。
“真是没想到,断了七尾,竟还有这般法力,”段红锦笑道,“这次,阵法必成。”
他身上被剐了几刀,实在有些撑不住,手中长剑一甩,将鬼灯尽数熄灭。
黑暗中,任卷舒亮出翠绿眼眸,瞳孔缩成一条竖线,眸光锐利如刀,手中白剑脱骨化鞭。
眼眸一转,任卷舒腾地而起,抽断身下涌起的红丝,鱼骨鞭借势猛地向前砸去,一声闷吭,血腥味随即蔓延开。
“差点忘记说,你这法阵不可能成功,”任卷舒道,“你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
“不可能,”段红锦笑道,後话还未出口,白鞭又猛然袭来,他躲闪道,“你妖身为皿,定能控制白厌。”
任卷舒寻到他声音位置,接连追着打,一点气口都不留,“下次偷听,记得听明白了,再做事。”
“不可能,不会有错的。”段红锦平淡道,手势变换间,脚步猛地停下,周身气法将白鞭弹开。
任卷舒手上卯足劲,却挥不出鞭,不只是手,全身皆被定住动弹不得。
鬼灯摇晃着脑袋,方才一剑直接给它削晕了,再次睁眼,数十盏灯火瞬间复燃。
数不尽的黑线牵扯在任卷舒身上,将她架在半空,如同掉进了蜘蛛网中,越挣扎,束缚得越紧。
段红锦擡袖抿去嘴角鲜血,左臂後背均受了鞭痕,漏出模糊的血肉,“能不能成,要试过才知道。”
任卷舒不语,用内力冲击身上的黑线。
段红锦道:“别白费力气了,阳血侵过的红线,专门对付妖用的。”
任卷舒瞧着眼前的黑线,仔细看,的确是红黑色。
段红锦手势变换,掌心出现浮现出蓝色结印,叹息道,“既然合作不成,那就只能用老办法了,抽取两魂,为我所用。”
蓝色结印扩至数倍,笼罩在上空。任卷舒身体被无形拉扯,嵌进点点蓝光。
蓝光汇聚成线,似要将人四分五裂。
雪芽手持爪刀,腾空而上,一刀刺进阵眼。阵法逆流,逼得段红箭咳了口血。
“你是觉得毒素扩散太慢?”段红锦隔空打过一掌,又施法抽出爪刀,甩在石壁上。
“阿姐!”
“别动了!别动了!”
雪芽重重砸向石壁,滚落到地上,痛咳两声,血沫喷落到手指,指尖已生出红色血纹,毒素开始扩散了。
任卷舒绿眸中怒显血色,化出猫耳猫尾,却无法运转妖丹。
段红锦浅笑道:“你越挣扎,法阵便运转得越快。”
蓝光在任卷舒身上肆意蔓延,直至腰间,落在符纸上,只是一瞬,白光尽显,一路逆转回去,借阵法重击段红锦手掌。
雪芽趁机翻身而起,抽出石壁上的爪刀,猛地刺向段红锦心脏。
三股法力相冲,两人被重重弹开。
雪芽翻滚中,一脚撑墙停下。段红锦砸向牌位,滚落在地。
还没等松一口气,段红锦心口叉着把刀,竟颤颤巍巍爬起来,拼命在那堆砸乱的废木头中摸索,将段成两半的牌位拼好,恭恭敬敬放到一旁。
雪芽手背布满血丝,已蔓延至小臂,费力撑地,几番想要起身,都失败了。
手心红光一散,同其尘心底狠狠揪紧,立即放出讯号,抽剑而上。
树叶晃动间,他已窜到废旧的路亭。泠河派弟子持剑相对,列好队形,早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