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不理会他,念完最後咒语,笑道:“你做的这些事,还用我诅咒?”
话音未落,鱼骨鞭化剑,从段红锦背後袭去。段红锦脸上的笑容还未收敛,躲闪不急,被伤了肩膀。
雪芽趁机而上,从後背刺他心脏。这一刀不偏不倚,正中靶心,可她伤势太重,毒素又快要蔓延到心脉,用尽全力,刺得还是太浅,随即被段红锦周身法力甩来,没能刺到心脏。
雪芽爪刀向後,还没等撞到石壁,身後被挡了下,倒退几步,勉强站稳。她扫了眼,同其尘已抽回青纹剑,立于身侧。
雪芽道:“先救小卷儿,破他阵法。”
同其尘看向任卷舒,不由拧起眉头,又快速扫视这些碍眼的黑线,不忘点头回应。
段红锦回头瞧他,“比我想的还要快,看来长留山的大弟子,也不是徒有虚名。”
“不枉段掌门对长留山法术的细心研究,今日领教了,”见段红锦脸上还挂着讥讽的笑,同其尘噎了句,“不过如此。”
段红锦表情僵了一瞬,笑道:“我一个门外汉,自然不如长留山大弟子懂得多。”他操纵着脚下黑线,又在任卷舒身上缠绕一层,“不如,你看看次阵法,能不能解的了?”
同其尘轻声道:“阿姐,我破阵,你找机会救人。”
“好。”
同其尘看向段红锦,提剑而起,斩向黑线。剑光横扫,黑线断开瞬间,迅速疯涨,不过两秒,又缠绕回去。
雪芽喊道:“斩线无用,斩人!”
同其尘剑锋横转,直逼段红锦而去,两招下来,便看出阵法弱门。他身法下压,持剑划破段红锦大腿,趁其後退之际,猛地刺他脚下,带出一个黑黢黢的线团,用符纸消散後,缠在任卷舒腰间的一抹黑线随之消失。
这麽短的时间,竟能看出破阵方法,确实有点本事,可惜,也就到这了。段红锦站直腰身,轻笑一声,“你以为斩断这些黑血线,就能救下她?”
同其尘不想听他废话,持剑直逼阵法弱门,挑出数个黑线团。任卷舒身上的束缚层层减少,得以喘息。
段红锦轻跺一脚,法阵弱门又接连涌出黑线。
同其尘剑锋逆转朝他脖颈刺去。雪芽说得没错,只有杀掉段红锦,才能彻底毁掉阵法。
两人身上都有伤,段红锦明显落了下风,却听他躲闪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就不陪你们玩了。”
同其尘追得紧,见他侧身甩出一道金光,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
金光与青纹剑相撞,瞬间化为两米高的大钟,将同其尘罩住。
金光钟,钟如其名,没有实形,金光环绕构成钟状。若仔细看,能发现很多裂痕,乃是段红锦当年破钟所留,至今还未修复。
剑锋抵到钟身,缕缕金光缠绕上来,裹住剑气,顺势攀到同其尘身上。
“青纹剑。”同其尘唤了声。
青纹剑甩甩剑身,抖掉烦人的金光,利落归鞘。
剑法破不了,只能设阵试着从外击破。
段红锦擡手挡掉偷袭,顺势将雪芽困在墙边,见同其尘在钟内布阵,笑道:“金光钟的裂痕很难修复。不过,以你的资质,化为养料,应该能修复个七七八八。”
同其尘闷在钟内,明显感觉到自身内力被吸食,越想施法布阵,内力流失得越快。
段红锦将目光转向任卷舒,“卷舒姑娘,你的两道魂魄,我绝不白取,定会让其发挥最大价值。拆轿鬼喜欢食魂,绝对不会辜负此等佳肴。”
雪芽和同其尘受困,眼下只能盼着燕辞归靠谱些,能快点寻来。任卷舒看向段红锦,不屑道:“你大可一试。我说过,你不可能成功。”
“成不成,就不劳卷舒姑娘费心了!”段红锦腾地而起,脚下红线一齐涌现任卷舒,却没有缠绕上去,而是停在距人半寸的位置,张牙舞爪地扭动。
任卷舒趁机观察段红锦,想看看他究竟把碎玉藏在哪了。
段红锦手势变化,任卷舒周身形成一圈结印,清玉塔嗅到碎玉中白厌的气息,在她腰间躁动不安。
任卷舒眉头微蹙,段红锦的法术中有白厌气味,难道碎玉在他体内?在他妖丹内?
思考之际,结印转动,任卷舒眉头拧起,仿佛无数条红线勒进身体,同时,体内好像有无数条细线往外拉扯,两股力量似要将她撕碎。
头脑中的意识也被撕扯碎,走马灯似地浮现出来。
任卷舒看向手臂,已是条条伤痕,脸上不会也刮花了吧?那可不行啊。
燕辞归怎麽还没来?
方才是要做什麽?
不能死,还不能死。
铃铛呢?捏铃铛,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