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时,任卷舒姗姗来迟,一身红衣,黑发侧编及腰,若谷给她头上簪了几朵野花,再无其他配饰,美得恰到好处。
任卷舒环视一圈,玄机谷还是老样子,成片的大麦草随风轻摇,宛如世外仙境。
“卷舒来了。”净影站在阵前,已等候良久。
任卷舒笑道:“我算着时间,不早不晚。”
净影身後是生灭阵,三个金光圆环嵌套,清玉塔位于正中间。远远站着,就已感受到阵法压迫。
任卷舒道:“我该怎麽入阵,站哪合适?你们的阵法,每次都乱七八糟的,看得人头疼。”
净影道:“等你走过去,自然会被阵法带进去。”
“行。”任卷舒擡头看向太阳,时间差不多了。
她正儿八经地行了回礼,“多谢净影掌门和两位长老。这次真该结束了。”
净影重复道:“结束了。”
任卷舒略过三人,留一背影挥了挥手,径直走向生灭阵,只道:“走了。”
靠近生灭阵时,一条金色符文迎了上来,绕任卷舒旋转两圈,牵引她入阵。
踏入阵法瞬间,任卷舒只感觉昏昏沉沉,意识逐渐模糊。
“啓阵吧,”若谷赶到阵法前,“不好跟得太近,晚了些。”
净影道:“不晚。啓阵吧。”
四人各执一方,手掌微扬,金光圆环将任卷舒托到半空。
生灭阵的符文探出,形成条条金线,落在四人手中。
阵法未稳,一阵凉意抚过,青纹剑横在四人面前一顿,猛地旋转半圈,一剑入地,定在生灭阵正下方。
同其尘急停阵前,擡头看了眼任卷舒,划开掌心,抽出血符,穿梭在四人之间布阵。
净影严声道:“同其尘!你要干什麽!”
“我要救她。”同其尘平淡道,“师父放心,我能确保不会影响你们的阵法,我只是在白厌被毁的瞬间,抢回任卷舒。”
生灭阵啓动後,不得擅动,净影和两位长老只能干着急。此阵大损修为,阵成後,四人也不知道能撑几天,长留山定要交到小备手中。
同其尘和燕辞归需担重任。
净影和两位长老怎能不急?
同其尘定下符纸,“长留山的大小事务,只要是我能想到的,都已编写清楚,给燕辞归留了信。至于修炼法术,他与我相差无几,还有应清相助,师父不必担心。”
“你啊……”净影无奈叹了口,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麽好了。
要让燕辞归全权处理门派事务,他那个性子,着实让人不放心。
“燕辞归,你再快点!快点啊!”灵久坐在玄蛇剑上,恨不得自己能飞。
燕辞归道:“你别催了,我也着急。没办法,伤还没好利索,已经最快了。”
一炷香前,燕辞归带灵久进藏书阁,没找到同其尘,倒是翻出了他给自己留的书和信。
燕辞归顿感不妙,连忙拆开信,全是嘱托,只有最後短短两句道别。他看完,感觉同其尘已经替净影把长留山交到他手上了。
同其尘没说去哪,也没说去做什麽。
这封信不对,时候不对!
燕辞归了解同其尘的性子,哪怕他碍于半妖身份,打算离开,也会跟净影和两位长老道别,绝对不可能给留下两封书信打发人。
难道有十万火急的事,等不了了?
同其尘生在长留山,长在长留山,眼下又无异动,难道是卷儿姐出事了?
卷儿姐在半月山,有若谷掌门在,能出什麽事?
清玉塔也送回来了,还能有什麽事,白厌一事不是很紧急吗?为何掌门和两位长老还没回来?难道还没结束?
燕辞归少有思索到出神的时候,灵久唤了他两声,都没回应,干脆抄起书卷砸向他。
燕辞归被打醒了,连忙收起信,“快快快!卷儿姐有危险!”
灵久一听,立即就炸毛了,“卷儿姐有危险?快,我们快点去!在半月山吗?有什麽危险?”
燕辞归也顾上回答这麽多,将灵久拎到剑上,朝东北方向的半月山起飞。
他也不确定任卷舒和同其尘在哪,凭着感觉,应该是这个方向没错。
还没到半月山,途径一地时,突然感觉有股巨大的法术波动。燕辞归压低剑,向下飞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