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都需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而现在有一捷径摆在她面前,她如何能忍住不去选。
那道士看着人和善,应是很好到手的,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来便宜她。
哎,可惜啊可惜,怎麽就让人给溜了呢,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胡纭姬长叹口气,仰头看起月亮来。不知不觉竟歪头昏睡了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黑夜,胡纭姬被惊的猛地跳起。
这是怎麽了?
阵阵阴风吹过,头顶的月亮被乌云遮蔽,胡纭姬感受到一丝阴森的鬼气,呜咽的哭泣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
这镇上竟有如此重的怨气,不知生前经历了什麽,胡纭姬暗暗感慨後,一道身影在脑中闪过。
是了,那道士来此,想必就是因为这股怨气吧,那自己岂不是又能再见到他了,只要自己能先一步找到那怨气根源所在。
胡纭姬瞬间精神抖擞,顺着怨气传来的方向寻了过去,便看到一男子手持幌子站在一府门前。
是他?他果然在这。
胡纭姬趴在屋檐偷偷往下望去,这次她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顾沧术叩响冯宅大门,很快便有一小厮打开门缝探头来看。
“你是何人?”
“贫道路经此地,见府宅鬼气森森,特来相救。”
“你等着,我去跟我家老爷通传一声。”小厮将门又关了回去。
胡纭姬沿着屋檐窜入冯家院内,冯家独子所居之处此时烛火通明,嘶哑的哀嚎与妇人的哭泣声时不时传来。
“不要!走开!走开啊!”
冯子钟直挺挺坐起,眼睛凸的像是要跳出来似的,手胡乱挥舞拍打像是在驱赶什麽。
“儿啊~我的儿啊~,你这到底是怎麽了,郎中呢,还没请来吗?”
床边的妇人心疼地看着她的宝贝儿子,眼泪很快便濡湿了她手中的帕子。
“老夫人,门外有一道士求见,说是咱们府邸里有妖怪。”
“快!快去请他进来!”
“是。”
胡纭姬蹲在角落里,她看见冯子钟的床上还躺着一个。
那是个肚子鼓胀的吊死鬼,长长的舌头垂至胸前,眼珠子被血肉粘连着要掉不掉地在脸上晃荡。
女鬼温柔地抚摸冯子钟的脸,脸上全是痴迷的神色,“冯郎,我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你看她多像你啊。”
一块软肉从她腹中滑落,薄薄的胎衣里裹着已成形的孩子,发出如幼猫般的呜咽声。
“啊!拿开!这不是我孩子!这怎麽可能是我的孩子!”
冯子钟盯着那团软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恨不得一把火将这母子俩统统烧个干净。
那团软肉可不觉得,她亲昵地贴着他,表面干涸的血污腐蚀他的肌肤,她想钻进他的腹中再待上些时日。
郎中被小厮拽到床前,只一眼便觉不妙,冯子钟的脸色青白丶五官扭曲变形,搭脉一看,脉象圆滑流利丶如珠走盘丶往来回旋。
“这……”郎中拧眉再探,依旧如此。
“我儿如何,可是大不好了?”妇人见郎中面色凝重,心顿时漏跳一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恕我医术不精,还请另请高明吧。”郎中起身想走却被妇人紧紧拽住衣袖。
“我儿到底如何了,你就如实告诉我这老妇人吧,什麽名贵药材我家都吃得起,我只要我儿的性命无忧。”
妇人哪肯放他走,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揪住他,心里却暗暗起疑,难道子钟真如那道士所说被妖怪缠上了?
“以我浅薄的医术来看,令郎这脉象是有孕了,可是男子如何能受孕,而且脉搏强劲气血充足,与他现在的状况也并不相符。”
郎中说完便忙不叠地跑了,他刚进这府邸便感到阵阵寒意,现在又未能治好冯家郎君,只怕这清水镇他是待不下去了。
顾沧术见一拿着药箱的郎中迎面走来,侧身让路,一股阴寒气飘过。
“慢着,这符咒你先拿去,务必贴身带着,可保你一家平安。”
“多谢。”
郎中离去的脚步更快了几分,顾沧术身旁跟着的小厮心里泛起嘀咕,难道这府宅内真有妖怪?
越往里走,那股怨气便越重,只是顾沧术似乎还在其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狐狸味。
嗯?她怎麽也在这?是觉得好奇来瞧热闹的吗?
“啊!狐狸,老夫人,少爷的屋里有狐狸。”
胡纭姬故意露出狐狸尾巴来吸引人的注意,她已想好要如何抓住这滑不溜丢的臭道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