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声匆忙跑去,只见屋子里已经亮起灯,破旧的窗户纸上泼洒了一道血痕,正缓缓下流。
血腥味登时溢满鼻腔。
鹤声环顾四周,根本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只有那只猫。
她在屋内不间断的惊叫和哭喊声中俯身看去,猫死了。
夜色浓如墨汁,将人深深包裹,探不清外界虚实。
她一脚踹开门,哭闹的妇人惊怔望着她。
窗户上是一滩流动的血,地上丶床上也是,屋内除了她和妇人,便再无第三个人。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又诡异。
鹤声细细扫过不大的屋子,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她靠近床榻,在妇人惊惶的目光里一把掀开被褥。
“啊——”妇人吓得昏了过去。
鹤声也险些呕吐出来,忙转身跑去屋外透气。
褥子下那血腥的一幕不停在脑海盘旋,鹤声不由自主联想到白日里经过的肉摊,卖肉的老板握着刀将肥瘦相间的肉剁成肉泥。
呕——
她今後都改吃素了。
翌日清早,整个村子里都浸在朝露和阴翳里。
村民们接二连三赶来,男人们帮着把屋子给清理出来,女人们则无声陪着妇人。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死的不明不白不说,连尸骨都没有完整的。
鹤声看着一个男人抱着一团褥子出来,随後叹着气丢进火堆里。
妇人被搀扶着出来,看着熊熊大火吞噬唯一一点残渣,又痛哭起来。
女人们拉着她,让她千万要撑住,她嘶声道:“如何撑的住啊?昨夜是他,说不定今夜就是我了,这究竟是招惹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啊?”
与她同病相怜的另外两个女人挤进人群,说道:“可别说那丧气话,我们俩不也还是活的好好的麽?那东西……那东西说不定专吃……”
说话的女人扫了眼周遭,最终把话给咽回肚子里。
可男人的们的神情都紧张起来。
鹤声看在眼里,听的也是云里雾里,仔细琢磨她们口中的“东西”究竟是个什麽玩意儿,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村子里,一瞬间吃光一个……人。
“是她,是她。”
妇人的声音陡然拔高,衆人闻声看去,目光齐唰唰落在温鹤声身上。
鹤声後知後觉,直到一个浑厚的声音问她:“姑娘,你打哪儿来?”
她堪堪擡头,惊觉自己正被数道算不得温和的目光紧紧包围。
“我昨夜路过这儿,本想借宿一晚的。”
妇人挤过来,将她看了又看,确信道:“昨夜就是你闯入了我家。”
此话一出,本就不够和善的目光登时凶狠起来,衆人默契朝前一围。
鹤声退无可退,解释道:“人不是我害的,我也是听到动静才闯入的。”
“你到底从哪儿来?三更半夜来小河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