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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修罗（第1页）

（32）修罗

人类离不开手机，就像地球离不开水。明姐带这群人上楼，用四根手机充电线牢牢拴住他们的灵魂。尤其白秋平，手机屏幕重新亮起来後似乎忘了一切，盘腿坐到地上疯狂打字，头上为数不多的毛发根根直立，响应阿修罗的召唤，就好像刚才电影院里的恐怖故事从未发生一样。顾然的手机还在曼华警察局扣着，估计早就没电了。他其实有八部手机，方便扮演不同角色。见徐芷柠带的这部，才是顾然真正长期使用的设备。人可以说谎，大数据不会骗人。警方若根据这部手机为顾然做数据画像，大致能看透百分之八十的他——一个爱吃麻辣烫，总买消炎药，偷偷为下半身健康担忧的中年男人。所有人的名字都是层面具，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套枷锁。“明姐”究竟是何人，来自何方，要带他们去哪，不经审问根本得不出准确答案。她笑着叫人端来下午茶，好吃好喝伺候着，生怕再惹那两个警察暴怒。伸手不打笑脸人。古老的江湖规矩隔开警与匪的边界，跨境执法更要守好分寸。李长海和青春痘只能顺应时局，抓紧时间充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徐芷柠饿了，顺手掰开桌上的香蕉。“不怕有毒？”顾然身上没连充电线，坐到徐芷柠旁边撕开一袋芒果干。“小时候溪山化工厂爆炸，你没吸过毒气？”“吸过，我都住院了。”“那还怕什麽。”徐芷柠的歪理好像有点道理，完美解释他们在这动荡的二十年里如何存活至今。以毒攻毒，谁怕谁。“你们要找的人，之前归他管。”明姐带来一个瘦弱青年，年龄看上去比白海鸣还小一些，蓬头垢面，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嚼着槟榔。“稍等……”白秋平沉迷写作，头都没擡。李长海拍了拍白秋平，“白老师，你先停一下。”白秋平暴怒，甩开李长海。“你TM听不懂人话？我让你们等着！”这种眼神，徐芷柠还是白秋平助理时天天见。他不光对年轻员工这样，对前妻和儿子更是这样。唯我独尊的自恋感，或许是这帮文人必备的职业素养，甭管作品好坏，一定要先养成古怪的脾气和任性的生活方…

人类离不开手机，就像地球离不开水。

明姐带这群人上楼，用四根手机充电线牢牢拴住他们的灵魂。尤其白秋平，手机屏幕重新亮起来後似乎忘了一切，盘腿坐到地上疯狂打字，头上为数不多的毛发根根直立，响应阿修罗的召唤，就好像刚才电影院里的恐怖故事从未发生一样。

顾然的手机还在曼华警察局扣着，估计早就没电了。他其实有八部手机，方便扮演不同角色。见徐芷柠带的这部，才是顾然真正长期使用的设备。

人可以说谎，大数据不会骗人。警方若根据这部手机为顾然做数据画像，大致能看透百分之八十的他——一个爱吃麻辣烫，总买消炎药，偷偷为下半身健康担忧的中年男人。

所有人的名字都是层面具，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套枷锁。“明姐”究竟是何人，来自何方，要带他们去哪，不经审问根本得不出准确答案。她笑着叫人端来下午茶，好吃好喝伺候着，生怕再惹那两个警察暴怒。

伸手不打笑脸人。

古老的江湖规矩隔开警与匪的边界，跨境执法更要守好分寸。李长海和青春痘只能顺应时局，抓紧时间充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徐芷柠饿了，顺手掰开桌上的香蕉。

“不怕有毒？”

顾然身上没连充电线，坐到徐芷柠旁边撕开一袋芒果干。

“小时候溪山化工厂爆炸，你没吸过毒气？”

“吸过，我都住院了。”

“那还怕什麽。”

徐芷柠的歪理好像有点道理，完美解释他们在这动荡的二十年里如何存活至今。

以毒攻毒，谁怕谁。

“你们要找的人，之前归他管。”

明姐带来一个瘦弱青年，年龄看上去比白海鸣还小一些，蓬头垢面，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嚼着槟榔。

“稍等……”

白秋平沉迷写作，头都没擡。

李长海拍了拍白秋平，“白老师，你先停一下。”

白秋平暴怒，甩开李长海。

“你TM听不懂人话？我让你们等着！”

这种眼神，徐芷柠还是白秋平助理时天天见。他不光对年轻员工这样，对前妻和儿子更是这样。

唯我独尊的自恋感，或许是这帮文人必备的职业素养，甭管作品好坏，一定要先养成古怪的脾气和任性的生活方式。

长胡子，大肚子，手里攥着酒瓶子，怀里搂着小马子，心里想着钱袋子，年过半百故作率真，以为如此便能永葆创作青春。

癌症，从根本上剥去作家身份带给白秋平的一切僞饰。他苍白清瘦，毛发脱落，大小马子接连离去，医生没收酒瓶子和钱袋子，这个老登从里到外都油尽灯枯，步入货真价实的风烛残年。

“你写这些，还有人看吗？”徐芷柠语气平静，冷飕飕地放话，“你写再多，有用吗？”

“喂……有点不懂事了吧，怎麽能这麽说话？”

李长海惊了，现在安慰都来不及，徐芷柠竟然还敢刺激人家。

没想到，白秋平真的放下手机，看向那个青年。

“孩子，少嚼点槟榔，容易得口腔癌。”

槟榔青年愣住了，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明姐皱眉示意他快吐掉，小夥子一使劲吐到明姐脚边，吓得他跪倒在地，磕头道歉。

一阵惨叫。明姐鞋跟又细又尖，狠狠插进青年的虎口。

“你怎麽当的小组长！白海鸣人呢！”

“明姐！我错了！他们几个趁地震偷跑出去，我也没辙啊！”

明姐换上笑脸面对李长海，“警官，白海鸣不在这里，他跑了。”

“你直说，是死是活？”徐芷柠赶在李长海前问出这话。

明姐又补了一脚，踹在青年脸上。“说话！”

“地震那天，园区乱成一团，他们几个新来的一直闹着要走，趁乱跑了，再也没回来……”

青年脸上手上都是血，话倒相当连贯，逻辑严丝合缝。

“监控呢？”李长海怀疑他们在说谎。

明姐仿佛早料到他们会问这些问题，应对自如。“地震，都毁了。”

跨国联合清剿行动已经持续半年，小园区几乎被一网打尽，大园区都在向更偏远的山区撤离。

阿修罗前有河後有山，地形易守难攻，以兵养诈，以诈养兵，地震後干脆自行发电，完全脱离政府管控。明姐敢在警察面前谎话连篇，可想而知背後势力有多大。

溪山方言的加密谈话再次上线。

“赶紧撤吧，当心引火烧身。听说阿修罗是‘四大家族’的産业，军政勾结，殿清根本动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