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里?祁染脸色风云变幻。“阿阁说了,送给先生的东西一定要用心,先生才会在天玑司久呆。”西廊解释道。祁染轻轻点着乌龟壳的手指一顿,然后缩了回来。半晌后,他摸着后脑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哎,西廊兄,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不喜欢这一只吗?”西廊那双眼睛呆呆地眨了眨,忽而伸手抓住祁染就要往外走,“那你去我那里挑,换一只喜欢的。”“哎哎哎哎”祁染连忙拉住他,却发现西廊看起来年纪小,身高才到他胸口,却能直接拖着他走,“等等西廊兄,我不是这个意思。”西廊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可是先生看起来并不想要这些。”话已至此,祁染投降,只好乖乖收下,“没有没有,我挺喜欢的,在想放哪儿养比较好。”西廊看了他一会儿,忽地笑了起来,灿烂地点点头,“嗯!”祁染还是第一次看这小孩笑,见他笑起来,才想起这小孩其实和进宝差不多岁数。西廊松开抓着他的手,在桌案前盘腿坐下,伸手戳里面的小乌龟。祁染见他对那只小乌龟珍视异常,心里慢慢有种浅浅的、发闷的感觉,一时之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又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其实不用给我送见面礼的,毕竟我——”说到一半,祁染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呐呐地住了嘴。“要送的。”西廊抬起头,认真道:“司内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新人了,每次吃饭都只有我们几个人。亭主很忙,有些时候不在,郭叔叔又要跟着他一起,平常一起吃饭最多的就只有我和阿阁和阿坊。好多次我们都准备了亭主和郭叔叔喜欢吃的菜,可是他们总不在,最后只能我们三个吃掉,吃得肚子很痛。阿坊总抱怨这个。”祁染惊讶道:“坊主不是中午说把昨天给亭主留的醋鱼倒了吗?”西廊摇头,“没有啊,阿坊爱说谎捉弄人,其实他全吃掉了,不舍得倒的,毕竟菜都是阿坊做的。”祁染无言了一下,想象着北坊在厨房前挽起袖子骂骂咧咧挥汗如雨的样子。“先生。”西廊抚摸着小乌龟,“虽然阿坊不说,但是看到先生来了,他也很高兴的。”“高兴吗?”这话就叫祁染不知道怎么接了,他尬住了。“嗯。”西廊点头,“阿坊一高兴就要说话顶人,我看他顶了先生那么多句,肯定是高兴看到先生来一起用膳的。”祁染汗颜,“西廊兄,应该不是这样吧”“是这样的。”西廊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往外指去。祁染的眼珠子跟着那根手指一起往一旁转,然后看见几名下人哼哧哼哧地搬着好几大个桐木盒。“你看,阿坊也给先生送见面礼来了。”祁染瞠目结舌地看着下人把木盒搬过来,在书房廊下一一列开。“祁大人,这是坊主吩咐我们送来的北乡圆米五斗。”“坊主吩咐的香米五斗。”“坊主吩咐的猫牙米五斗。”祁染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在这边靠卖米发家致富了。他头昏眼花地开口,“亭主说话这么好使吗。”一开口要北坊送赔礼,这就老老实实送来了。“嗯?”西廊抓了把米,正在闻,“不是的,昨日亭主和先生回来的晚,没赶上晚膳。是阿坊在吃饭的时候说他白日里惊到了先生,得给先生赔礼道歉才行。阿阁听了,觉得阿坊的想法很好,就又提议给先生送见面礼,权当恭贺先生入司。”祁染愣了愣,没有想到送礼这事竟然是北坊主动提的。西廊不说,他真看不出来。“所以我才说,阿坊也很高兴先生来了。”“阿阁也很开心,因为阿阁喜欢看长得好的男子,先生长得好看,她自然喜欢。她见先生没蓄发,甚是遗憾,说等先生头发长了,就叫人给先生打冠子。”“还有郭叔叔。早上先生没起,我们早先来了一次,但他说先生看着不是本地人,定是远道而来,必定舟车劳顿,想是很累的,就把我们都赶回去了,又要府里的丫鬟姐姐们不要唤先生,让先生好好睡着。”祁染越听,心里越发闷得慌,只能干笑两声。“亭主就更不用说了。”西廊说不用说,还真就没继续说下去,仿佛默认了不说也看得出来。他不说了,祁染反倒轻松了一些。“我一会儿帮先生把这些收好吧。”西廊说,“我今日没有什么事情做。”祁染忙换了个话题,让自己心思转到课题上,“西廊兄,咱们天玑司平常都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