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神经绷地一下被拉紧,几乎瞬间就冲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申请云扶雨的通讯。
可云扶雨并未接通。
阿德里安又去申请兰斯洛特的通讯——结果发送了两次,兰斯洛特都没有接通。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才离开了六个小时,又是一级污染又是世界树,什么情况?
第三次申请通讯,兰斯洛特终于接通。
通讯器的另一端寂静无声,只有兰斯洛特的呼吸声。
阿德里安开门见山,语气急促。
“云扶雨呢?发生什么了?”
另一端,兰斯洛特像是试着发出声音,又被过于沙哑的喉咙噎了回去。
“。。。。。。云。。。。。”
不妙的预感越来越重,阿德里安浑身的直觉都在疯狂作响。
“说清楚。”
兰斯洛特一开口,声音低哑,隐隐透露着崩溃。
“小云。。。。。。他。。。。。。”
声音哽咽住了。
冰原之上,耳畔只有呼啸的冷风。
阿德里安突然生出了胆怯,不想再继续听了。
“我打不通云扶雨的通讯。你和他说一声,我给他带了礼物。”
兰斯洛特呼吸不稳,几乎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才哽咽地说:
“小云出事了。”
*
朝晖坐在庙宇的门前,神情恍惚地望着远方黎明的熹微。
三个小时前,他和朝昭前往世界树现身的位置。
那个时候,他们全都看见了世界树顶端那个小小的身影。
太熟悉了。
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千万米外的身影,他们也能认出来。
。。。。。。那就是云扶雨。
他们离得太远,等抵达庙宇时,世界树的虚影已经在消失。
巨树树根盘虬,笼罩了整座寺庙。
与巨大的树根相比,庙宇简直像是放在树根下方的小小微缩模型。
无数牧师和精神力者静默地守卫在庙宇周围。
几分钟前,异变体咆哮着冲上来,黑色的血液溅在他们面前,可仿佛被透明屏障拦住,无法再近一步,随即转瞬变为滋滋沸腾的黑雾,被世界树的根系吸收。
他们在极近的距离,目睹世界树的树枝如同吸血的藤蔓,凶狠地穿透所有敌人。
朝昭第一个冲了进去,朝晖紧随其后。
他们翻过层叠的树根,避开重重障碍,发疯似的往庙宇最深处冲。
那里,压制着最后一处空间裂隙。
在那里。。。。。。
朝晖的头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没法再继续回想下去了,牙关都开始战栗。
牧师给朝昭净化完了污染,犹豫地走过来,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扰这位年轻的新家主。
朝晖浑浑噩噩地抬了抬手,示意下属将昏死重伤、半个身子都血肉模糊的朝昭抬走治疗。
下属走过来,低声说:
“。。。。。。家主。。。。。。”
朝晖坐在台阶上,手托着额头,脸藏在阴影里。
过了许久,他摆了摆手,声音哑得吓人。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