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尔家的人找上门,阿德里安披星戴月赶来。
等他赶来时,世界树连最后的影子也没有了。
他们说云扶雨就是走丢的圣子。
“狗屁圣子!是不是你们把云扶雨带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云扶雨到底去哪了!说啊!”
阿德里安双目赤红,拳头重重地砸在朝晖脸侧,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仅仅六个小时。
云扶雨应该在军校主岛等他带着礼物回去才对。云扶雨怎么可能不见了?连个证据都没有,空口无凭。哪有人死了会消失不见,云扶雨肯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阿德里安声嘶力竭地逼问所有人,差点杀了谢怀晏和朝昭还有朝晖,被其他人拼尽全力拦下。
他拳头还在往下滴血,绝望地恳求他们说实话,许诺他们芬里尔家能给出的所有东西,金钱,权势,地位,乃至家主之位,什么都不要了,求他们告诉他,云扶雨到底在哪,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要瞒着他。
只要一个答案,只要他们说云扶雨还活着,阿德里安就会信。
换回来的只是一片寂静。
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叹息。
在人类的角度看来,名为云扶雨的年轻人是倾尽全力抹杀了所有异变体,以生命为代价,将污染损失控制在最小。
在牧师们的角度看来,圣子记忆恢复后亲自镇压污染,身体因此濒临极限,重归世界树修养。
主教亲自面见阿德里安,告诉他,圣子不会死。祂的生命如世界树般绵延不绝。
阿德里安祈求主教,他想去看看世界树。
主教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同意了这个请求。
可世界树就是世界树。
神圣的巨树在另一个空间里,这里没有云扶雨。
这哪是云扶雨呢?云扶雨是小小的,柔软又坚定,头发柔软,身上有好闻的香味。
他不是树。树再神圣也不行,他不是树。
阿德里安带着花来到树下,世界树没有反应,只有风吹动它的树叶,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
云扶雨不会是一棵树。不是教廷的符号。他是鲜活的一个人。
从那之后,阿德里安没有再去过教廷。
。。。。。。
后来朝昭醒来了。他说云扶雨在前往永曜塔之前,腰上受过一次贯穿伤。
伤得很重,好长一段时间脸色都是白的。
朝昭眼里带着阴狠的痛苦,说,他是在源古塔受的伤。“我倒要问问你,云扶雨怎么见了趟下属就受伤了?你们让他去做什么了?”
叶从简被带走调查了。
这人嘴硬的要命,一问三不知,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审问的人用尽了方法,就差拷打逼供了,叶从简守口如瓶,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叶从简是云扶雨的下属,阿德里安怕云扶雨生气,不能伤到他。
最后,阿德里安颓然地坐在叶从简面前,告诉他云扶雨出事了。
叶从简不信。
他到永曜塔爆发污染后确实心里不安,发了不少消息询问情况。
小少爷一条都没有回复。但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很忙,未必就是出事了。
更何况,小少爷又不姓云。
直到阿德里安把云扶雨的照片、资料放在叶从简面前,叶从简怔怔地望着上面的身影。
眼睛颜色不一样,长相也有差异。
可面庞轮廓、耳廓,身形、习惯、说话声音。。。。。。无一不与小少爷相同。
阿德里安疲惫地说:
“他很信任你。只是迫不得已才用了假身份。”
也是那天,叶从简才知道了云扶雨的故事。
身份是低微,隐姓埋名进入第一军校,遇到过数不清的刁难和恶意,也在战斗场受过数不清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