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妖
虽然是在打招呼,女妖脸上却挂着嗜血的笑容,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她几乎没有眼球,眼眶将近被眼白覆满了,嘴角的血液都还是新鲜的。
女妖舔了舔嘴,尝到鲜血後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脚下还踩着刚刚扭她头的妖儿的脑袋,用力一跺,妖儿的身体支离破碎,但并没有血流出,反而像被拆散的物件,眼球滚落到慕清淮脚边。
“今天是你的死期。”慕清淮周身爆发出浓烈的魔气。
眼下祈鸳失去了意识,他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现在是杀死妖怪的最好时机!
“桀桀桀桀!你不是来救我的吗?哎呀,那我找错人啦。”女妖丝毫没有害怕,骨瘦如柴的手指打了个响指。
听到响指的声音,妖儿们齐齐靠拢,将祈愿围在圈里面,完美分开了二人。
慕清淮的眼神冷冽,杀意如暗潮般涌上,他猛地冲向女妖。
*
祈鸳睁开眼,心中迷茫:她不是在捉妖吗?这是哪里?
周围青山绿水,迎面而来的是她最熟悉不过的银竹宗。
她试探般地走进宗门,映入眼帘的都是些熟面孔,里面的景象都很正常。
是幻境吗?
没等她细想,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微霜,历炼回来了?为师刚好有话要问你。”云行君笑着摸她头。
是师尊。
她擡头看着那张虚僞的脸,还是应声:“是。”
如果祈鸳猜得没错,她目前回到了三年前,时间处于她十四岁刚历炼完回宗,刚好是她十五岁生辰前夕。
那次谈话对她而言,很重要。
阮意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气场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坐到主位上:“微霜,你也快十五了,为师就想找你谈谈心,你要如实回答。”
祈鸳额头上渗出细细的冷汗,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半跪在地,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也是她的:“是。弟子定如实回答。”
她身体一僵:这个幻境是想复刻当时的场景!
“为师果然没看错你。你年纪虽小,却在一衆弟子中出类拔萃,性格也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稳重。”阮意云的眼神深不见底。
“师尊谬赞。”她说。
“第一个问题。微霜觉得,为师为什麽会选中你?”他眯起眼睛盯着半跪在地的少女。
祈鸳脱口而出:“弟子自知有冰灵根,不敢说天赋异禀,却也十分少见。”
阮意云笑道:“你还是这麽谦虚。说得对,像你这样的天才几百年来才出了一个。不错,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为师看好你丶相信你。”
“多谢师尊。”祈愿在心中冷笑,嘴角挂上一丝嘲讽。
他继续说:“第二个问题。祈鸳觉得,为师在你心中算什麽呢?”
来了!就是这个问题!
阮意云就连称呼都从“微霜”变为了“祈鸳”。
她从善如流,答得滴水不漏:“师尊心善,当初如果不是师尊将弟子收养,弟子如今就只是个漂流街头的孤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在弟子心中是最重要不过的,弟子愿意终身为师尊效劳。”
孤儿。
阮意云听她这麽说,极力掩饰着激动,但那微微晃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窃喜。
“你能这麽想,为师还是欣慰。”他赞赏地点点头。
“最後一个问题。微霜,你身为本尊的亲传大弟子,一直以来都把宗门管理得井井有条,为师年纪大了,把宗门托付给别人都不太放心,如果说为师愿意让你成为下一任宗主,你担负得起吗?”阮意云倒是很期待祈愿接下来的回答。
祈鸳轻轻挑眉,还是作出和当年一样的回答:“师尊不老,以後的日子还多得是。弟子深爱着银竹宗的一草一木和每个人,师尊如果在将来有这个想法,也可以放心把宗门交给弟子,弟子相信所作所为定不让师尊失望。”
阮意云笑了。笑得很大声。
这笑声落在祈鸳耳里很是刺耳。
她装作不解,拱手问道:“师尊在笑什麽?”
他的目光如水般柔和,眉间都染上了愉悦:“为师这颗心啊,总算能放下了。你很不错,为师决定在你十五岁生辰宣告整个修仙界,你是为师认定的下任宗主。”
银竹宗是整个修仙界的大宗门,有数不清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云行君却这麽轻易的交给了一个不到十五的少女。
祈鸳与当年一样,并没有多麽兴奋:“弟子定不负衆望!”
她刚说完这句话,四周的场景都消失了,变得漆黑一片。
眼前只有一个闪着白光的点,祈鸳神经紧绷,将手伸向白点。
一个类似于精灵的小妖怪弹了出来,环绕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当年没有被洗脑,你分明应该消除记忆的!。”
“你为什麽要说出这段话呢?”它停在祈鸳肩上,挑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