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不像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种眼神,令陶南霜莫名觉得异常熟悉。
“今天在电梯里,你是故意用那种办法,来引起我的注意吗?”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笼罩下来,让她窒息。
他视人犹芥,厌恶一切算计和手段,源自阶级与自身实力的傲慢,让他对低于他层级的人带着天然的漠视。
陶南霜颤抖握紧双拳。
她垂下视线,声音细若蚊蚋“是我恶心到你了吗?对不起。”
霍屹的眉宇不易察觉地蹙起。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控制不住,在来这里之前,我被人喂了药强奸,他把我关在房子里不停给我喂药,逼我情,我被折磨了将近一个星期,最后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这些后遗症就一直跟着我……可我根本没有钱去治,而且我语言不通,没办法告诉别人这种事。”
陶南霜浑身颤抖着,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我得去趟卫生间,实在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断道歉,羞愧地落荒而逃,似乎在他的追问下,又一次不堪地失禁了。
霍屹的目光落到电脑上。
上面是当地最大的租赁网站,搜索条件被她设置为最高两千,筛选结果尽是那些地处偏僻,空间狭小的出租屋,像素不高的照片里,房间显得昏暗又阴冷。
他并非存心要揭开她的伤疤,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逼问的方式确有不妥,一个身体和心理都遭受创伤的人,他似乎又给了她第二次伤害。
而这个真相,也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自己那一向老实本分的外甥,会对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霍屹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敲打着裤缝。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要替他那个不成器的外甥,收拾这个烂摊子吗?
这一块烫手,又极易噎死人的山芋。
陶南霜躲在卫生间,撑着金属洗手台的边缘,面无表情直视着镜中的人。
刚才那副羞愧红的脸色看不出一点踪迹。
她清晰又直白的眼神里流露着处心积虑的计谋。
这个办法会奏效吗?
陶南霜并无十足把握。
陶南霜从未高估过男人所谓的“洁癖”。
她真正低估的,是那种身处高位的男人,对于这种猎奇之事,内心会被激出不同寻常的兴趣。
人性从来都不是值得期待的东西,人们热衷于挑战常规的底线,尤其是当他们面对一个满身创伤,看似急需被“拯救”的女人时。
那种潜藏在人心底,执着于救风尘的欲望,往往会在某个瞬间,轻易地碾过他们自己设定的道德界线。
从卫生间出来后,霍屹交代她,可以睡在靠近书房的第二个卧室里。
看来刚才那番表演的确起了作用,霍屹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陶南霜为自己得逞的计谋感到雀跃,表面装着一副感激涕泪的模样道谢。
“明天,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位心理医生。”
陶南霜听到这话表情一愣,看到他认真的表情,不像随口一说。
“很抱歉,刚才对你说的那番话。”他语气沉稳,刻意维持着骨子里的教养
“我并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过往,如果这些能作为我对你的补偿,那么我很乐意帮助你解决你现在身上的麻烦。”
可陶南霜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签证。
她朝着霍屹挤出受宠若惊的笑容,身高极其不对等的姿态,她必须仰着头高望
“太谢谢你了,霍先生。”
陶南霜知道,这事得循序渐进。
这种有钱人救风尘的姿态,倒是直接得很。
他不是想补偿她吗?
那既然如此,就给他制造出一个更大的愧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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