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做什麽?”女子害怕的往後退,却发现後退的路都被那群人堵住了。
“没什麽,就是想借你的血用一用。”郑海舔了舔嘴唇,笑容古怪。
他们根本不顾女孩的意愿,拔出腰间的剑就朝着她的手臂挥砍。
谢雪是医学院的弟子,平日里潜心研究医学,根本没有自保能力,她拼尽全力只能挥舞双手抵挡刀剑。
可肉体凡胎怎麽可能挡住仙剑呢?
浓郁的血色从雪白的胳膊上露出来,印在少女绝望的眼底。
“你们不是说只是取血吗?”少女惊恐的表情和染满血色的身体让这群施虐者越发放肆,血液不仅没有唤起他们仅存的良知,反而引来更暴力的攻击。
“你刚才听话一点,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这是对你的惩罚!”郑海狞笑着,伸出剑比在她的脸侧,道。
谢雪不停地蹬着腿往後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溢出,不停地摇着头:“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只是谢家旁支的人,血液不会有什麽效果的。”
那些围在郑海身边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特别是于值,面色苍白,好像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
郑海记得这个于值,在资质测试上是第一,于是笑眯眯地收了剑,走到他身边,用沾着血的手擡起了他的下巴。
“前几日你不小心打碎了我的一块玉佩,是不是?”
闻言,于值立马想起了那块被郑海摔碎的玉佩。那天他们一群人按照计划埋伏在许行的必经之路上,结果等了一整天都没等到许行,反而等来了路过的于值,那天郑海当着十几个人的面,自己摔碎了腰间的玉佩,却诬陷是他摔的。
讽刺的是,十几人,二十多双眼睛,明明看见是郑海自己摔的,全都异口同声说是他摔的。
于值家境贫寒,那玉佩看样子就价格不菲,他赔不起。
“我知道你赔不起,我也不缺钱,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不计前嫌,原谅你,甚至可以让你从一字院毕业後,进入郑家。”
一字院只能培养弟子,无法为毕业後的弟子提供生计,浮空岛上竞争激烈,绝大多数好的组织的职位都被那群世家弟子垄断,普通人想进入是难如登天。
普通人家的孩子修仙就耗尽了家底,当然不甘于成为那群世家弟子的垫脚石。于值平日里就十分看不惯以郑海为首的这一群纨绔,当即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可是很多事情是无法拒绝的,那些看似有选项的问题,不过是出题人对弱者的故意逗弄。
可惜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你想让我杀了谢雪,然後自己撇清关系,对吗?”于值的眼神暗了下来,擡头,麻木地望着郑海。
于值满是横肉的脸上出现喜悦的表情,鼓励地向他竖了个大拇指,笑道:“不愧是资质测试的第一名,就是聪明。我还什麽都没告诉你呢,就猜出来了。不过……”
他提剑点点于值的眉心,声音冷了下来:“别说的这麽难听嘛,我只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毕竟我那块玉佩,是千年灵玉……”
于值无力地跪在地上,往日里整齐的头发凌乱不堪,有好几缕垂在耳侧,脸上也因为刚才的打斗溅上了血。
他擡头望向站在郑海身边,又或是阻拦谢雪逃跑的那群人,突然讽刺地笑了。
这些人或是目光躲闪,或是干脆转头,明明睁着眼睛,却和瞎了一样。
和那日一模一样。
郑海随便找了一个人,拔出他腰间的剑,踢到于值脚边。
“选吧。”他道。
于值的眼前闪过很多画面,有母亲为了生计粗糙到终日通红的双手,父亲佝偻的背,还有他们满是期望的眼神。
“咱们老于家真是走了大运,这麽多年竟然出了一个仙人,阿值,你好好在学院读书,我和你爹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供出来。咱们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今年家里的收成不好,寄来的钱少了些,不要紧吧?”
一字院的开销不大,可是修炼需要的灵石法宝个个都贵,家里拼尽全力只能挣得维持基本生活的银钱,为此他常常活跃在任务处,去做那些富家子弟不愿意干的危险的活。
他过的实在太辛苦了。这些富家子弟指缝里漏出来的钱,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很久了。
于值的手在抖,艰难地擡起头,去看那个缩在角落里,满身是血的少女。
她哀求的眼神是那麽熟悉,自己也曾经用这样的眼神望着那群人,祈求他们能放过他。
可是没有用啊。他缓缓捡起手中的剑。
“不,不要杀我,我愿意取血的,我愿意的,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们了,不要杀我,我还有父母姐姐,我不想死。”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少女稚嫩的脸上留下,她看起来是那麽可怜,是那麽值得同情。
可谁来同情他呢?
于值面无表情地想。
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郑海望着于值的动作,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朝身後之人使了个颜色,那人便走到于值身边,把他往前一推,彻底断了他的退路。
于值闭了闭眼,果断挥剑。